“腿打开。”
点上一支烟,童叟无欺般开口,俯身望着他绯红的脸蛋。
陈厌想起第一次操他时。他张着两条腿,就这么等他插进来。高潮时的脸蛋也像这样红,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胯下昂着头的东西。他比他操过的所有小鸭子都要纯情。他不像那些人,掐一下腰就知道低头含着还是吮着,拍一下屁股就知道什么姿势是最深的,他不懂。他只是茫然的献身,像把自己脱光了放在深渊上炙烤,等着他来捅破一个洞,拉他上船。
——腿打开。他这样说,陈醒便照做。亏着他练散打的缘故造了一身好柔韧性,不然他怎么晓得要开到什么程度他才满意,八字开,还是一字开?或者打开一个只供他进来的幅度,再任他开合和摆弄。
陈厌抖了抖烟灰,烟灰七零八落地掉在他腿上,要把他当依傍似的,掸不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他腿上太黏。原是自个儿依着它不放。
“昨儿没见着日落…你没看天气预告?”陈醒的话不连贯,带着喘,眼里盛了烟红色的渴望,“从你的窗子口…可以看到日落吗?”
“天线坏了。”
他说,他便听着。即便他早就看到电视机碎的满地开花的玻璃碴,看到累赘的彩色电线又臭又长的裸露在外头,他懒得究他话里千疮百孔的漏洞。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他不干,他只想被他哥干。
人是贱骨头,他也不例外。一旦在某个方面获得了满足,得寸进尺的劲儿便上来,索求无度了。
所以他开口问他,“今晚能不走吗,我还想看看月亮。”
他仰起脑袋去找他的耳朵,舌头从耳骨舔到耳垂,细细喘着湿热的气儿。
身体有反应了,声带却没应。
他又不吭声,磨人耐性,只送过来一个又一个黄昏前的吻。
陈醒识趣儿地闭了嘴。他一寸一寸顶进去,他一阵又一阵的高潮,眼尾红红。他想告诉陈厌,太深了,慢一点,只是缩着脊背,脚趾蜷缩,还忍不住仰着身子送上去,他换了好多姿势,屋外的日头在烧,他也在烧。
“要哭?”
陈醒红着眼没应,不晓得哪里找来的黑布条,蒙住他的眼睛。陈厌的唇又靠过来,吐着热气,诱哄小孩儿似的,“乖,别摘。”
乖乖戴上了没一会儿,陈醒又后悔得想锤脑袋。蒙着他做什么,怕他哭吵着自个儿耳朵?真他妈委屈。他知道陈厌向来不喜欢他吵,他干他干得猛时,整个身子都往里头狠狠撞,他也只敢咬着牙哼哼。
“哭了…哥给哄吗?”
陈厌又往里顶一寸,他断断续续的话被撞得稀碎,刚要拾起来勉强凑凑给他听个明白,他却抽出来,下一刻屁眼儿就被他的手指搅得潮起汹涌,一字儿来不及出口,又被他塞进嘴里的手指填满。他弯着手骨勾着他舌头,来往厮磨几回又猛往里撞,顶到他的上颚和牙齿,手腕被他紧紧攥着锢在头顶,只好难耐的扭着腰仰头回应,他将双腿送上去缠着他的腰不放,他便握着他青紫色淤青的脚腕把腿抬起来架在肩膀,陈醒疼得闷哼,湿热的粘液搅着舌头吮着他的口水,在他的手骨上洇成一条溢出的河流。
“陈醒,”他吻了一下他红肿的嘴角,“知道么。每次操你的时候,浑身的伤都让我不舒坦。”
“怎么办,哥。”他无所谓的笑笑,“好不起来了。”
“不知道还手吗。”他潮湿的手掌覆上他肩上的烫疤。
“嗯,还了。”
旧伤,新伤,他全身都是伤。
长的,短的,深的,浅的。有烟头烫的,火炭烙的,皮带抽的,刀片割的,棍棒敲的,畜生咬的,来自于他自个儿和他以身作则的父亲。不疼,早不疼了。他要说给陈厌听,他却半天没了动静。
看也看不见了,只能听声儿寻他,耳朵在黑暗里变得敏感,他听到了他低低的喘。沉闷的,压抑的,这是他泄露的马脚。陈厌终于舍得出声,按着他的头发让他含住,他就低头埋进去。浓密的头发绒绒儿挡在他腿根,或许,旁人会以为这是在为哪场祭祀做叩拜祷告。但这狭小的地儿,哪来的第三人。他只好望了眼天花板,上了年代的风扇积了层厚厚的灰,估摸按斤称给收破烂的得值俩钢镚儿。陈厌有多长时间没打扫了?半年,一年,还是三年五年?
他总会在某个时刻突然毫无根据的开始思考,该死在谷堆还是墓碑?该火葬还是留个全尸?想不出来那便去他妈的,今天明天有什么分别?多喘一天的气,多听一天的狗叫,多吃一天的愁苦,多看他哥一眼而已。
行吧,他承认,前头全是烂借口,只有最后一条比真金还真。
黄昏的光落进来时,他半边身子像在金黄的海里。
他的吻比天边那火烧云还烫,他想。
陈厌翻过他的身子,却突然没有了动作。陈醒觉得空虚,去寻他的嘴唇要继续吻,却落了空。想把遮眼的障碍物摘了,念起他的话,又舍不得碰了。只好揣着一肚子的心慌,耐心等着。尾椎骨的地方传来温热的触感,指腹上有茧,陈醒反应过来,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