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不行,他好小,抱在怀里,好小一只,好像动了歪心都是亵弄。
可这千千万万个理由里好死不死有他不愿意承认的一桩。他的身体比他要诚实。他被出卖。
“陈醒,下去。”
他这样讲。
“哥哥……”
他环着陈厌的脖子赖得更紧,不吭声了,也识相地在陈厌生气之前乖乖闭嘴妥协。
陈厌把人横抱起来往门外走,还差一步,猝不及防门被哐当踹开,迎面是陈国旭。醉态撷着酒疯撒泼,他又开始张牙舞爪。酒瓶狠狠碎在地面,崩起来的碎片扎进陈醒的手臂,血流出来。
“屄养的,想往哪儿颠?”
他狠狠拽过陈醒抵在地上,蛮横中他膝盖磕破了皮,赤身裸体跪在名为父亲的人面前,被扼住下颚。他脱了裤子塞进去。陈醒恶心的想吐。喉咙眼被抵得眼前发昏,他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想反抗。
数不清是多少次,各种烂腥味混杂的房子,常年紧闭的窗帘。陈厌被捆在椅子上,被逼迫观看一场强暴。密闭的空间被分割成两个部分。一处是暗,另一处是更暗。那里放着一面镜子,沾满了积年累月的白浊,存满了他龌龊的嘴脸。他的恶趣味,惯用的伎俩。他不待见陈厌,玩都懒得玩。在他的掌控之外,像个不定时炸弹,陈国旭厌恶这样的存在。于是在他身上彻底找不到快感之后,他的手伸向陈醒。
他能解救什么?方寸之地,已经是阎王都下不去的地狱。他在这里被反复历经精神身体的双重屠杀,饱尝拘囿的惶悚,他也成为恶名的一部分。
他从没想过要带陈醒走。他想找的不是居所,是一座无需体面的墓地。
爆发是一瞬间的。是忍耐积攒的爆裂,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现代起义。
也许陈国旭自己也不会想到,瘦弱的陈醒能有那样大的力气和胆子,陈厌能真的握住刀抵着他的脖子。
那一年陈厌十二岁。他挣脱开捆绑他的那根麻绳,冲出暗无天日的房子,埋进鱼龙混杂的人群,开始寻找自己和这县城失联的一切。
他站在底层看人群扰攘,蝇营狗苟鱼虾一样漫漶,隔着衣物便像隔着薄片儿,五官是玻璃一样的质地。他窥见条条框框下野生发酵的现代文明掀起来不过也是是溃烂的巢穴。神经失了禁,脚也不是阀门,出逃吗?错了,他早没了犟,平地上走一步便用上一次轮回,没历经过几回鬼打墙,谁敢说路难走。他燎于自身的荒野,难保最后一棵枯草的生线。
而陈醒被迫留下,蜷成新生儿的形状,遐想在胎盘里夭折了。
母亲也是罪人吗,喜欢女人有什么错?偷情有什么错?他讲不明白,从出生起他就装聋,不成想这破地方里圣人那么泛滥,同情那么贱。人人都揣着道德供奉像尊佛。可究其对错太蠢了,一锅炖的愚蠢。狼藉就让它狼藉,揪出由头又能怎样,还指望能复原吗?就这样吧,他想清楚了,他早想清楚了。十岁之后,有关活着的这一件,余心不死的只剩一桩。
他妄想着哪一天能真的爬上陈厌的床。
他在那几年里蹿得很快,熬到了十五岁。知道陈厌开台球厅赚了两个钱,还没尝到甜头,就被他硬塞进散打馆学了两年散打,苦吃够了,体格也渐渐养上来,他越发察觉身下的茂盛,浇灌一日一日的难耐。
他在艰辛寂寞里叫着他哥的名字自慰,仰头望着天花板,专心望着一处。灰尘都攒实了,风扇一吹就往下坠。他心里惘惘然,闭着眼睛在脑子里不停演小电影,想陈厌的喘息溢出来,从阴茎里溢出来,想他握着,就在他手里流。想他把自己压在身底下,横冲直撞顶进来,他含着他严丝合缝,喉咙里攥着爱欲往下流,从腿间流出来变成想他的一弯水。
妄想变成意淫发了霉,腿间织了张网,想等他撕扯开来。
直到他看到有小男孩跪在地上给他哥口。
有什么东西顷刻崩裂了。他等不来了,饥渴开始呻吟叫床,身体还浸在庙堂里立着禁欲的牌匾。欲望擅自焚身,他学着陈厌去找小鸭子,那些崽儿一个比一个的脸蛋嫩,捅进去的时候,会说哥哥还可以再深一点,会换着花样给他舔。内射进去的时候,他感到某种求生般的释放。
就是这种滋味吗?陈厌就那么喜欢吗。
实在耐不下住了,他就去找陈厌。他仗着陈厌对他的纵容,私自把那间破出租屋当成自己的家。可陈厌从不让他在那里过夜,他就去睡大街,睡公园,跟流浪汉抢地铺,后来索性赖在学校不走。
睡觉实在是若有若无的一件事,他不在意。但他在漂泊不定里厌烦了这种日子,他厌烦了趋之若鹜的小鸭子在他身底下发骚,他想把那些人拧碎。他不要流浪街头,他要他哥。
赌场的人找上门,指名道姓陈国旭,陈醒敞开大门等着债主上门。就差提供折腾他的手段。后来看到他手指头砍断了一根,啧,太轻。赌钱这玩意纯属无底洞,打你踏进去了,赌场的门就再也别指着出去。
陈国旭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常年浸在酒里泡在赌场里,烟抽的比吃饭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