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祁逍的思维还停留在那句“你既然能接受祁公子”,没搞明白他们怎么突然就公开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亲密可以不用再遮掩,因此第一时间握住了支离的手。
触到的肌肤冰凉,并且在细微地颤抖。祁逍对支离的情绪非常敏感,对方之前只是不开心,此刻却明显真正动了怒,而作为爱人的本能反应,便是安抚。
男人的手指强硬地从美人紧闭的指缝里挤进去,一根又一跟,骨节被摩擦挤压得生痛,直到两人十指紧扣。四根手指被夹紧动弹不得,他只能用空闲的大拇指,慢慢摩挲美人的指侧。
渐渐地,对方紧绷的筋骨终于放松,手臂也不再发抖。支离放开了对男人手指的禁锢,又反手将男人的手掌握住。冰冷一片的心脏,重新开始了鲜活的跳动。
“很抱歉,阿离……”
支离扭过头,刚要对祁逍说什么,却被程渚的道歉打断。他只好又把脑袋转回去,冷冷地盯着对方,一副看你怎么解释的模样。
“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你先听我解释。”程渚的语气有些急,“你一个人在外面,吃穿都没个人照顾,夫人她总是担心……”
支离闭了闭眼:“所以你还是派了人。”
“是,不,不是。”程渚局促地搓了搓手,“就是让人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近况怎么样,这样我们也安心。绝对没有窥探止杀机密的意思,我发誓,我的人绝对没有碰过不该知道的东西!阿离你得相信!”
支离毫无感情地扯了下嘴角:“是不想窥探,还是你安插进来的‘眼睛’,到不了那么近的位置?”
“你这疑神疑鬼的毛病真是……”程渚无奈道,“我承认是我有错在先,派人过去没先知会你一声,但我们也是出于关心,是好意……你要相信,我们绝对不会害你。”
“把人撤了。”
支离只说了这四个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随后便不再开口,垂下眼帘,似疲惫至极。
“好好好……”
程渚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对支离的不近人情很是烦恼,但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阿离,消消气。”
见气氛急转直下,最终还是程夫人出来,温温柔柔地打圆场,将话题往轻松的方向引:
“这次是我们做的不对,不会有下次了。我们也是没办法,谁让你什么事都不和我们说呢?我一直挂心你性子太冷,身旁没个亲近的人,不过今后有祁公子在,我们就放心多了。”
被点名的祁逍默默看了程夫人一眼,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程夫人言下之意是希望自己劝劝支离,但他不愿意。
不管对错是非,祁逍永远是站在支离这边的。他要做的只是陪伴,等待支离做出决定,而非替外人劝支离退让妥协。
座位之间间隔远,做什么都不方便,就连牵手也要稍稍倾一些身子,祁逍不好做更多的安慰举措,只能将支离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不知过去多久,支离周身冷锐的棱角终于慢慢软化下来,怒意弥散,只剩下深深的疲倦。
“我没事。”
支离晃了晃手腕,示意祁逍放手,不要太担心他。他只是一时控制不住……毕竟曾有过期望,失望来临时就格外沉重。
祁逍松了手,干脆拽着椅子与支离坐近了些,把话说明白了也好,至少不用再做贼似地想办法和老婆贴贴。闲着没事,他又拉过支离的手,把玩美人的指节。
离得近了,牵手的姿势不再别扭,支离便索性由他去了,他习惯了祁逍对肢体接触的贪婪,手指被男人捏来捏去也不嫌烦。
“哥……”
程小荻弱弱地开口。刚才大人吵架,少年一直不敢吭声,他又不傻,活泼耍宝也得看场合。现在眼见双方似已休战,才敢小心翼翼地冒头,眼巴巴望着支离。
“少城主,你明明知道的。”支离的目光幽幽飘向窗外,视线尽头伫立着一座高塔,灯火长明,“我不是你哥。”
“你是!”程小荻急了,一嗓子刚喊出来,触及支离冷漠的眼神,声调又弱了下去,“做我哥哥不好吗?”
少年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勇气,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似的,面向支离的神色充满了坚定,真诚,以及一丝丝的恳求:
“哥……支离哥,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想要一个哥哥,然后你出现了,我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是上天觉得你与我们家有缘。你为什么不能做我哥呢?多几个关心你的家人——这明明没有坏处的不是吗?”
支离没有回答,沉默就是他的答案。少年读懂了,幼小的肩膀塌下来,眸光渐渐黯淡。
程夫人于心不忍,将儿子拉回自己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如果说支离是冰,这位与他有着相似的冷艳长相的贵妇人便是柔和的水,举手投足仿佛都有安抚人心的魔力:
“我们没有逼你,阿离,不愿便不愿吧。但想收你做义子这句话永远有效,如果你哪天想通了,随时可以回来,城主府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