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云:沈夜风。分明月。春慾直催初蕊开。孤枝破了飞龙xue。
且说久宣自越王府回来,正与招弟开弟问话,忽地从柴房传来杂声,便走过去瞧瞧。一进柴房,只见墙角柴堆边上一人捆成个五花粽子,卷缩倒地,堵住了嘴巴,只能哼哼个不停。久宣看了几眼,才想起是早前无银嫖饮那娼客,还没开口说话,却见开弟先走上前去,弯腰打量着那人,末了抬头问道:「这人怎了?」久宣被他一问登时来气,喝道:「你还问我!」
开弟吓得连忙跑回哥哥身後,久宣蹲下那人身边,只见他脸色泛红,双眼迷离无神,神情看似难受至极。开弟想了想,忽而恍然道:「欸,难怪子素相公昏过去了。」招弟连忙侧头打眼色,久宣倏尔站起身来,怒道:「子素晕了?」招弟又是挤眉又是弄眼,谁知开弟偏偏不会意,还接着说道:「是啊,三娘就是因这事儿发了火。我还道怎就昏了,敢情是拿混了药去了。」
久宣问道:「拿混了药是怎个说法?」开弟还待再说,先被招弟跺了一脚。招弟见也藏不住了,只好从实招来,说道:「早些时这人绑是绑了,却一直闹腾,本来打算给他下点迷药,先撂倒了再说。想来,是跟子素相公的药弄混了。」
这开弟也真不知天高地厚,还火上浇油来一句,说道:「这一碗春药、一碗迷药,它放一桌上都一个样儿,就、就、就可能拿混了……」说到後面,看久宣一脸不快,自己也怂下来了。
久宣当场七窍生烟,就差没冲过去把两人抽他个十来巴掌,骂道:「你们教子素喝了迷药?」原来子素性子硬些,房中尽是受苦,有时香娘便让人送碗催情茶药过去,谁知今日双生子犯迷糊,竟送了碗迷汤。
招弟开弟耷拉着肩,开弟轻轻点头道:「看来……确实如此。」久宣瞪大了眼,又问道:「那春药呢?」开弟憋着嘴,还一脸委屈样儿,指了指地上那人,道:「那便是给他灌下去了。」
久宣一听,登时傻了眼,竟是气得连骂也不知该骂什麽了,呆住片刻,缓缓低头看地上那人,心里一阵可笑可怜,便跪坐那人身侧,将那人脑袋置於自己腿上,又回头朝两人喝道:「愣着作甚,速去拿碗水来!」
两人一听,连忙跑去取水,久宣见那人已是神志不清、浑身乏力模样,便解了他身上束缚。这才细细看清此人相貌,本以为是个泼皮无赖人物,谁知却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难想竟会来这烟花楼处,饮了花酒不给钱。那人轻声呻yin,浑身滚烫,也不知被这催情之药煎熬多久。久宣轻叹一声,虽心中几分厌恶,却也可怜他一把。
屋外招弟开弟取了水小跑回来,久宣听得声响,高声唤道:「快些!」开弟听他一喝心头一紧,一个跄踉,左脚绊右脚,猛地摔了个狗爬地,小壶脱手水洒满地。招弟一声惊呼,指着弟弟便骂道:「你你你,你怎麽不蠢死算了!」
久宣在屋内听得那「哐啷」一声,再听了招弟那话,心里有数。这两人能干时一个能顶仨,败起事来也一败到底,当下又来了气,怒喝一声:「滚,都滚!」紧接不知是谁「啊」了一声,再来便是一阵脚步声远去。久宣一愣,这俩崽子,还真滚了。
这下可好,当真教久宣气结。久宣疲乏,心中暗叹道:「罢了,这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想罢起身便走。走到们外,见那壶里尚有几口清水,心头一软,还是捡了起来,折回房内,一点一点喂与那人。那人饮罢,却道还要,久宣嗔道:「没了。」
那人勉强撑起身来,久宣伸臂去扶,只见他一脸红chao情慾所致,终是心软了,说道:「你能走麽?」那人点头,久宣又道:「随我去寻些茶水,解这药性罢。」那人再点头,久宣搀扶。那人靠他身上,微微抬头,与久宣打个照面,一时无话。看着久宣,只觉面前此人,眉目如天成,神态自风流,回眸间翩然,如水如月,怎信是凡尘所出一妙人!那人不禁一笑,心道:「乖乖,今儿个莫不是被折腾死了,到了天宫,见着如斯美人。」
久宣见他嘴角一抹浅笑,痴痴凝望,也觉好气好笑,只道是那春药所害,便道:「走罢。」那人趁势搂过久宣腰间,由久宣扶着,出了柴房,直往八仙廊走去。那人凑近久宣耳边,打趣道:「好弟弟,这是带哥哥往何处去?」
久宣白他一眼,心叹此人怎生这般轻薄,暗恨方才当真不该心软,由他自生自灭才是。再看那人,也不过与自己年岁相近,便骂道:「谁是你好弟弟?休要胡说。」那人听罢轻佻大笑,久宣连忙伸手掩他嘴巴,道:「小声些,若是把客人吵醒了,教你明儿横着出丹景楼。」
那人伸舌舔了舔久宣掌心,点头应了一声。这多年风尘生意,久宣早已见怪不怪,收回手来便继续扶那人走去,回到自己房内,将那人扔在交椅上,便到一旁翻箱倒柜,找出来一小小药瓶,倒出一粒,递与那人,道:「这清心丸虽不能彻底解那药性,却可稍缓急热,你且服下一颗。」那人一把抓住久宣手腕,将人扯进怀里,嬉皮笑脸说道:「好弟弟,哥哥最怕吃药,不如你喂我罢。」
久宣也不恼,柔情一笑,双手环抱那人脖子,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