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云:英雄尺蠖亦英雄。安得清贞莫笑穷。将墨宝。戏乌龙。且看山兰意意慵。
上回说到,久宣带了银杞、明先、羲容、玉安四人去皂云庄,少停,才知丢了明先,顿时心急如焚,沿路找回去,仍是不见踪影。四处打听了,也未有消息,可真真急了久宣,实在无法,又只好先回去皂云庄。
一进店门,羲容便迎上来问话,久宣摇了摇头,却见招弟也在。招弟上前道:「三娘见公子许久不归,便遣我来看看。怎麽,竟是把明先相公弄丢了?」原来这一番来回,竟已过了午时。
久宣叹一口气,眉头紧皱,心道明先一个盲人,能去得了何处?想是被谁骗去掳去了,只望不是西馆那帮gui公干的好事。他们五人招摇过市,或许早被教人盯上了。眼下也不知怎般是好,想教招弟雇车先带了三人回去,自个儿再去找,又怕香娘拿他们出气,往死里打。
墨东冉也为他忧心,便道:「你且先带了他们回去,我打发些夥计出门,打听打听消息。」久宣尚在犹豫,玉安则道:「或许有好心人,已将明先送了回去也不定。」久宣想了想,这才道:「有劳墨老板,待我先回去与乾娘交代了,再回来此处。」说罢,与招弟拿好了琴与衣裳,还有百里留下那锦盒,匆匆带着人回丹景楼去。
几人一路不言不语,久宣则是心中盘算着,怎样与香娘说才是好。本要悄悄自後门回去,谁知一踏进院里,香娘冷一张脸已在等着,身後两位师傅,手里各执软鞭,也是冰冰冷冷摸样。久宣一顿,却见香娘先道:「羲容,过来。」
羲容缓缓走去,低眉应道:「乾娘。」香娘问道:「明先何在?」羲容不答,香娘再问道:「我问你,明先何在?」羲容颤声答道:「不知。」香娘挑眉看他一眼,忽地一个挥袖,狠地便抽了羲容一嘴巴子。又朝两位师傅点了点头,师傅们得令,抓过羲容便往院中押去。
众人大惊,玉安与银杞是不敢多说话的。只因羲容与明先乃是好友,平日明先都交付羲容照看,如今也不知香娘如何得了消息,想是怪到羲容头上了。久宣为羲容捏了一把汗,忙道:「乾娘,此事非羲容之过,是久宣贪懒,唤羲容抱琴,又不曾看好明先,这才犯了大错。」见香娘不理,又道:「如今先找回明先,才是首要!」香娘背向久宣,漠然道:「等下便到你们,你急什麽?」久宣听言,知是逃不过这一顿鞭子了,纵然为明先着急,也只好先遣了招弟带着东西回房。
这边厢,两位师傅将羲容押至院中一老树下,扒了他上衣,教他跪下,尹师傅取过粗绳,捆住他双腕,绕过枝桠往下一拉,便将羲容双臂往上扯去,教他双膝勉强碰着泥地,几乎是吊起来了,风师傅则取过一方shi布,卷成长形,递到羲容嘴边。羲容乖顺张嘴咬住,风师傅取两端在他颈後系好,这才准备停当。
此时楼里好些人自远处张望,皆不敢走近来,香娘淡然说一声「三十」,便是要羲容受三十鞭,尹师傅与风师傅一左一右,挥起短鞭,朝羲容背上抽了起来。这短鞭不足三尺之长,有两指之宽,作柳叶形,不教人皮开rou绽,却可教人痛死。只见羲容才受了两三鞭,已是头冒冷汗,因香娘有规矩,生怕他们喊坏了嗓子,故而谁若敢喊疼,叫了一声,便要加十鞭子,叫了两声,便是二十。羲容紧紧咬住那长布,勒得他两颊也生疼,不敢叫出声来。
足足打了十来鞭,忽听得一人扬声唤道:「乾娘,莫打他了!」久宣一愣,这不是明先声音麽?回头一看,还当真是他。只见明先一路摸索,来到院中,哀求道:「乾娘,我既平安回来,便饶了羲容罢。」久宣上去扶他,问道:「这是怎麽回事?」鞭声刺耳,明先眼含泪水,直为羲容难过,也不与久宣解释。
香娘无动於衷,只待三十鞭打完了,才转身看向他们。久宣会意,看了看银杞与玉安,三人便听话往那树下走去。银杞跟在最後,却被香娘拦住道:「如今还打不起你,你且欠着。」又道:「檀风,你先带了银杞去。」风师傅听言,如是与银杞退了。久宣与玉安识趣,褪去衣衫,各自领了尹师傅十鞭,这才算是完了事。
只是羲容受了三十,倒在一旁,站也站不起来。久宣忍痛扶他回房,唤了招弟开弟去拿药膏,明先玉安相扶尾随,合力将羲容置於床上。明先轻声唤着羲容,忍泪说道:「是我害你受了这罪,尽是我不好。」羲容却道:「你平安就好。」此时有人敲门,原来是酒倌方文染,听说香娘打了三人,便过来看看。文染见了羲容背脊,不禁惊道:「怎地这般狠?」
双生子拿了药膏回来,久宣轻手与羲容搽抹,招弟则为玉安上药。久宣问明先道:「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倒是说说。」明先叹了一声,这才娓娓道来。
且说那时众人离了潇湘阁,明先落了後,教一人掳去小巷,挣脱不开。那人与他说道:「兄弟莫慌,在下无意冒犯,实乃走投无路,绝不伤你性命。」语罢,一手尚自掩他嘴巴,另一手於明先身上四处摸索。明先还道那人是为劫色而来,就地便要将自己扒了快活一番,真是欲哭不能。那人较明先高大许多,被他箍在怀里,挣脱不得,也只能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