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向来纵容他,被宋祭酒这么急哄哄地推进营帐,他也不恼火,反倒坐下来,摊开纸拿起笔回信。
“快快.....哥哥快写,我还等着看呢。”
宋祭酒兴致冲冲地坐在他身边,捧着脸催促道。
萧乾满脸正经地点头,就提起笔,在白纸上画下一片梧桐树叶,悉心地勾完最后一笔后,他便收回手道:“写好了。”
盯着纸上的叶子,宋祭酒露出诧异的表情:“就这?”
“就这。”萧乾淡定自若的应声,而后把纸张折叠好,小心翼翼地放进竹筒,绑在紫钗的腿上。
“不是,哥、王爷好歹画了一棵树,你就给人回片叶子,你也太敷衍了.....!”宋祭酒揪起眉毛抱怨道。
萧乾闻言淡淡一笑,只沉声道:“他会看懂的。”
说罢,他便抱着紫钗,起身走出营帐,将抖着羽毛的苍鹰慢慢放飞。
对你的情,就如这片梧桐树叶,生生不息,总要多出一片才行。
瞅着紫钗越飞越远,宋祭酒真的是摸不着头脑,感到十分郁闷。
这两个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哦?!!!
.......
时辰到了傍晚,庭院里的热意褪去,只留下晶莹的水汽和一弯圆月。
偌大的寝殿中,站在桌前的男子正弯着腰,给面前的人把脉。
搭上那只白皙的手腕,摸到依旧古怪燥乱的脉象后,戚默庵皱了皱眉,觉得有些疑惑。
这些天每逢傍晚,他都会准时前来给裴玉寰煎药、施针,但三日过去了,对方的脉象却没有半点起色,当真是奇怪......
“裴公子,近日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迟疑半晌,戚默庵温声问道。
裴玉寰正专注地看着他,经他一问,身穿亵衣,散着银发的人摇了摇头,轻声答:“没有,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好.....”得到他的回答,戚默庵便压下内心的疑惑,站起身道:“天色已晚,戚某便先告退了。”
“好......”裴玉寰点了点头,用温润的双眸望着他,直到他离开。
走出宫门,踏着微凉的月色,在穿过水榭返回自己的宫苑时,戚默庵抬手整理一下衣袖,猛然发现自己落下了针灸盒。
“呼.....最近这是怎么了,总忘东忘西的.....”
他无奈扶额,想到裴玉寰那张恬静秀美的脸,心底莫名一阵悸动。
不知对方此刻是否已经睡下了?他睡着后,会是什么样子......?想着这些让他心神不宁的事,戚默庵无奈地叹了口气,便返回去取针灸盒。
可这么一回头,却撞见了令他意外的情景。
“主子,今日这汤药.....还要倒掉吗?”
“倒了吧。”
“是......”
回到寝宫门前,戚默庵刚要迈进门槛,却听里面传来了这番对话声,他下意识停住脚步,而后往裴玉寰所在的方向看去。
寝殿内烛火通明,裴玉寰正坐在桌边,手持药碗,将里面的药汁倒进了花盆里,待他倒完药,宫女便拿着花盆规规矩矩地退下,独留他一人略显清冷寂寥的身影。
目睹这一幕后,戚默庵唇角的笑意蓦然消失,方才莫名生出的柔情心思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国舅既然不愿让戚某医治,那日直说便是,又何必在背后倒掉这些汤药,白白浪费药材。”
待他回过神来,竟已大步走进寝宫,站在了裴玉寰身边。
注视着药碗里的残渣,戚默庵心中倍感痛惜。
“戚大夫......”裴玉寰正盯着烛灯发呆,听见男人的声音,他陡然惊醒,眼神有些茫然和无措。
戚默庵没有看他,只移开目光哑声道:“看来是戚某多事,给国舅徒增了烦恼.....”
他捏紧衣袖,停顿片刻,又一字一句道:“您放心,自今日起,在下不会再来叨扰您了,告辞。”
说罢,他转身就走,完全忘记了针灸盒的下落。
“等等.....!戚默庵,你别走。”
裴玉寰扬声叫住他,话音微微发抖。
听到他满含哀求的叫声,戚默庵心头一软,还是停下了步伐。
凝视着他的背影,裴玉寰站在原地,俊秀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红晕,迟疑稍许,他闭了闭眼,终是抬起手,缓缓解开亵衣的衣扣,露出白皙如玉的身体。
“国舅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您,您这是做什么?!”听身后久久没有动静,戚默庵便转过头询问,可他刚一抬眼,就看见了裴玉寰裸露着上身的样子。
他当即红了脸,连忙后退半步,躬身拱手劝道:“夜寒天凉,还请国舅穿好衣裳,莫要着凉.....”
裴玉寰用一双清艳的眼眸看着他,脸烫的如同火烧,他犹豫片刻,而后转过身,背对着戚默庵道哑声道:“你抬起头,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