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小虞定定地看着他,站在原地没动。
“二十多年前,秦裕率兵进犯岭南,杀了我樊家一百三十余口人,如今和他狼狈为jian的萧治正在北梁作乱,说不准还会进犯岭南,你让我如何能置之不理?!”
听过他这番话,萧乾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但片刻之后,他仍挥动马鞭,绕过拦路的樊小虞,沉声道:
“那是二十年前的恩怨,你要为了不相干的东西送命么?解天知道你这么蠢吗?”
“我......!你!”听见那个熟悉的名字,樊小虞呼吸一颤,瞬间呆住了。
就他这愣神的功夫,渡关山众人已经绕开他,接着向前赶路。
“樊公子,保重哦.....”宋祭酒坐在马背上朝他挥了挥手,笑得灿烂如春。
“你难道不想知道秦霜从北梁到岭南的路上都发生了什么吗——!!!”
眼看队伍越走越远,樊小虞猛然回神,冲走在最前方的男人高喊道。
萧乾的瞳孔一震,陡然停下前行的动作。
樊小虞见状双目一亮,立即冲上前去:“你不想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罪吗?!你不想知道他是怎么从鬼门关......”
“上马。”
“啊?”
不等樊小虞的话说完,萧乾便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爷说让你上马。”男人额头旁的青筋跳动了两下。
“你这小子,真不知是说你笨还是机灵......”看到这里,神态懒散的宋祭酒打了个哈欠,含笑催促:“哥哥都同意你跟着去了,还不麻利点!”
“哦......哦!”樊小虞这才反应过来,朝萧乾咧嘴一笑,便快速翻身上马,加入了出征的队伍。
此刻天朗气清,微风拂过,吹去了心头的疑虑不安,只留一腔豪情热血,伴随着众人奔赴战场,为自己要守护的人而战。
秦霜许久都未睡的这般沉了,他做了一个很长很真的梦,在梦里,他从一开始就长在岭南宫里,没有秦府,也没有秦裕,更没有那些打骂和凌辱,他的名字,也从秦霜变作了解雨霜,在岭南,他被解天宠着长大,性子有些叛逆,没满十六岁就上了战场,说非得打出个名堂让皇兄看看......
只可惜,刚到敌境,他就遭到埋伏,险些丧命,这个时候,萧乾出现了,男人的样貌不改,亦是二十来岁的大好年华,他救了他,悉心照料、尊重妥帖,两人渐生情愫,竟抛下敌对的身份,不顾一切的相爱了......再后来,临危之际,为保他平安,萧乾将他送回了解天身边,便悄无声息的离开岭南,不再和他相见。
“别走.....”
陷入梦境的秦霜攥紧手指,觉得鼻间一阵酸楚,眼角滑过了一道泪痕。
“呐......哇呜!”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婴孩的嘤咛声,把他从梦境里拉了出来。
“晴望......”秦霜睁开双眸,便看晴望正躺在自己身边,露出一脸要哭的样子。
“不许吃手。”把手从小崽子嘴里拿出来后,他闭了闭眼,回想起方才在梦里的情景。
解雨霜打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岭南最尊贵的二殿下,可到最后,他还是被迫和心爱的人分离.....
而秦霜认贼作父、受尽苦楚,颠沛数十年才寻觅到至亲之人,却因这捉弄人的命运能和萧乾长相厮守,想来.....吃的那些苦,也算值得了。
“哒.....哒哒!”晴望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瞅着他喃喃道。
经小崽子一提醒,秦霜这才记起,似乎是有什么人把他打昏的......他按揉了一下微微酸痛的后颈,忽然发现最熟悉的那个人不见了。
萧乾......
“萧乾!”
该不会是有刺客吧......想到此处,他立刻走下床榻,冲出了内室,四处寻找男人的身影。
“王爷这是怎么了......?”
正当秦霜慌乱不已之际,忽然撞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听到对方温润的声音,他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点:“戚大夫,萧乾......萧乾在何处?”
“萧爷他......”
“他已经走了。”
戚默庵正不知怎么回答他时,解天忽然从寝宫外走了进来。
“皇兄......你说、什么?!”秦霜怔了片刻,又轻蹙眉头道:“可他的内力还未恢复,又有疯病,岂能就那样上战场?”
解天面色平静地望着他,只温声道:“他会打一个漂亮的胜仗回来的。”
听闻此话,秦霜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戚默庵:“戚大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戚默庵正心虚着呢,哪敢直视他的脸,于是连忙躲开他的视线:“咳嗯.....王爷不必担忧,萧爷的身子骨硬朗着呢。”
把他慌张的样子收入眼底,秦霜隐隐明白了过来。
近些日子萧乾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