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道:“实不相瞒,我曾经.....做过药人。”
“什么?”戚默庵略感诧异。
“为了救人,我试过很多药,因而落下了病根。”裴玉寰收起笑容,又轻蹙眉头恳求道:“今日的事,你可不可以别告诉天儿,我怕他会担心。”
“裴公子且放心,我不会告诉陛下。”察觉到他的不安和为难,戚默庵当即答应道。
“只不过.....您要答应我一件事。”
正当裴玉寰放下心时,他的话锋陡然一转。
“什么......?”
“裴公子的脉象时凶时缓,乃是病症加重的征兆,若不好好医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戚默庵上前半步,轻抚他的手腕,沉声道:“戚某是医者,既然得知了您的病况,便不可置之不顾。”
“裴公子,可愿让在下为您医治旧疾?”
听闻这话,裴玉寰的神色有几分哀伤,他抿了抿唇,答应道:“也好。”
“只是,我怕天儿会发现.....”
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戚默庵依旧耐心:“方才我赶来的路上,发现我所住的院落离裴公子不远,您若不嫌弃,在下便在每日傍晚来给您送药、施针,您看如何?”
听他这么说,裴玉寰的双眸一亮:“那再好不过了,便、有劳戚大夫了。”
见他同意,不知怎么,戚默庵心中竟有点欢喜。
是因为有了和他天天碰面的机会吗?
“裴公子不必客气。”觉察到自己古怪的心思,戚默庵连忙拱手道:“外面天热,您身子虚弱,还是快回寝宫歇息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
瞧着他俊逸的脸,离开水榭后,裴玉寰摩挲着指尖上缠的手帕,心头泛起了丝丝热意。
他冰冷空虚的身体,忽然之间,就像那块染了几滴血的手帕一样,被烫上暧昧疯狂的烙印。
.......
千里之外,黄衣军早已集结在北梁京都的各个城门前,随时准备与叛军开战,萧瑟的风吹过厚重的营帐,翻腾着一股肃杀之气。
凝重的氛围下,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一只雄壮的苍鹰从远方飞来,振翅冲破苍穹,在空中盘旋几圈,长戾三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紫钗——!”宋祭酒仔细一看,看见那熟悉的紫色羽毛后,他激动地跳了起来:“一准儿是王爷来信了!”
听闻他的叫声,正在穿盔甲的樊小虞也凑过来,面带好奇:“写了什么写了什么?!”
“嗨呀,我哪儿知道,你别挤呀.....”宋祭酒正举起双手迎接紫钗,被他这么一“捣乱”,两手直接扑了个空。
“嘿,都怪你,你看,紫钗跑了吧.....!”
“这怎么能怪我呢?分明是你没捉住它。”
眼看紫钗高傲的抖了抖翅膀飞走,落在萧乾的肩膀上,他急得直跺脚,又和樊小虞斗起嘴来。
另一边,感受到肩头的重量,萧乾止住话音,转头把苍鹰抱进怀里,自它的鹰爪间取下信筒,将里面的纸张拿出来摊开,一颗碧绿繁茂的梧桐树便映入了眼帘。
看到那画法精细的绿叶,萧乾心中一动,脑海里忽然闪过自己闯进岭南皇宫的那夜。
当时他刚从牢里出来,满心满眼都是带秦霜走,于是他揣着一腔的醋意和怒火摸进了对方的寝宫,但真正见到他时,他满脑子只剩下怎么干他。
他知道自己错的离谱,又不知该怎么挽回。
威名远扬、桀骜不驯的渡关山萧四爷,是一个在心上人面前倾诉思念之情,都只会一棵梧桐树来表达的笨蛋。
而他的笨拙、傻气,在秦霜眼里却珍贵的不得了。
无需太多表达,这一幅画,便能触及到双方柔软的心扉。
“哥哥,王爷都写了什么呀?你给大家伙说说呗。”
瞅萧乾看的那么认真,宋祭酒急切地叫道。
“就是啊,萧乾,快让我们瞧瞧!”樊小虞也笑嘻嘻的起哄道。
听着他们急躁好奇的喊声,萧乾扬起唇角,道:“爷就算给你们看了,你们也看不懂。”
“什么呀,我不信!”宋祭酒才不理他,趁男人不注意时,飞快抢过对方手里的信纸,兴致冲冲道。
但展开一看,他却傻眼了。
“树?怎么只有树?”
宋祭酒把那纸来来回回翻看数遍,发现上面的确没有想象中那些肉麻的情话,觉得有点吃瘪。
这世上岂能有他搞不明白的东西?!
“这个像是梧桐树哎,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此时樊小虞也贴了过来,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分析道。
惊闻此言,宋祭酒顿悟,他转了转妖冶的眼眸,抬手就把萧乾往营帐里推:“既然收到了信,哥哥快去给王爷回信啦,快点快点.....!”
他一边推人,一边在心底打着小九九:我看不懂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