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这里......”
“在这里、给死去的小殿下烧纸,是吗?”
萧瑟的寒风里,樊小虞的声线格外清醒,他定定地看着那堆烧成灰的纸,哑声打断了祁嫆的话。
“您、您都听到了.......”祁嫆心下一惊,紧咬牙关问道。
樊小虞面容冷静的看着她:“稳婆婆,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祭奠的‘小殿下’,他、是谁?”
听着他一声声坚定的质问,祁嫆心知是瞒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说出真相。
“小殿下......不,小虞儿,是老奴该死、”
她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凄声道:“真正的小殿下,已经仙逝了!是老奴、欺瞒了陛下,也骗了你......”
听见她的话,樊小虞错愕不已,他无意识的后退两步,差点栽进冰冷的雪里。
“真正的小殿下......已经仙逝了.......?”他轻声重复着祁嫆的话:“所以、我是冒牌货......对吗?”
看到他如五雷轰顶般的神情,祁嫆的双眼一片通红,只有将二十多年前的真相都说了出来。
“......当日,秦裕伙同叛党冲进娘娘的寝宫,就活生生掐死了刚出生的小殿下,是老奴亲眼所见!后来,老奴拼死躲过北梁军队的追杀,便遇到了你爹。”
她哽咽的话音顿了顿,又颤声道:“小虞,你的生父是岭南的镇国将军,樊子宁,他在弥留之际,把同是刚出生的你托付给了我,自那之后,老奴就带你逃出岭南,东奔西走了近二十年......”
注视着她苍老的容颜,樊小虞如鲠在喉,他紧握着双拳,想嘶吼、想大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祁嫆看的一阵心惊,只当他是怕身份暴露,便急忙压低声音:“小虞,你不用担心.....如果回到岭南,你遭到怀疑,老奴也会拼死保住你......!”
樊小虞闻声,清俊的眉头皱了皱:“稳婆婆这话......是什么意思?”
祁嫆的神情一僵,两眼忽然变得有些空洞,她直愣愣地看向前方,道:“因为你身上流的.....始终不是皇家的血,无法为岭南皇室诞下血脉,只要到了岭南,你、就有暴露的可能......”
“血脉?”听见这二字,樊小虞的瞳孔骤然一震,想到怀有身孕的秦霜,他内心竟升起了一股诡异的预感。
“事到如今,就算会天打雷劈,老奴也不得不说了。”祁嫆红着眼摇头叹息,只有把深藏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
相传岭南未建国时,解家曾是几个部落的首领,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财富和兵马,可久而久之,随着外族的入侵,部落开始内讧,各自为营,掀起了战争。
很快,多年的混战便致使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眼看部落即将灭亡,解家的祖先不惜逆天改命,用魂魄作为交换,自巫师手里换来产子的丹药,挽救了几乎灭族的部落。
岭南皇室的男子,拥有最尊贵的血脉,这种血可使他们孕育和生产,拥有纯正血统的人,与男人交合后,怀胎不到十月就会产下麟儿,而自建国以来,倘若皇室没有女子,那么男子就要担负起生育的任务,这是不成文的规定......这亦是解家为何能在风雨飘摇下屹立多年不倒的原因。
“小虞儿,若你回到岭南,必定会被验明真身,不过你不要怕......老奴会帮你的,我们只需要找到一个婴孩......”
“稳婆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等祁嫆说完,樊小虞便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此刻的他头脑混乱不已,根本不敢相信对方的话,可近在眼前的秦霜,那腹中的孩儿,却又让他不得不信......
“不会有事的......!”
看见他抗拒的神色,祁嫆突然变得十分激动,她慌乱地爬起身,握紧樊小虞的双肩:“这件事只有你我两人知道,你父亲是为皇室效忠而死,小殿下若在天有灵,知道你代替了他,他也会欣慰的.....!”
“欣慰......?”樊小虞白着脸重复她的话,眼底泛起泪光:“这是欺骗!”
他怒吼着,抬手把祁嫆推到了一旁,泪水从眼眶漱漱滚落。
“啊呃——小虞儿......”
祁嫆猛然摔在火堆旁,她仰起头,仰视着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忽然觉得格外陌生。
“小虞儿,你、你不相信老奴了吗?”
樊小虞流着泪摇头:“我不会骗解大哥,更不会骗自己.....!”
冷白色的夜风里,悲怆如同盗贼,随时准备吞噬着一切。
而他就站在这样毛骨悚然的天地间,整个人像要被落下的雪融化掉。
祁嫆震惊地看着他,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小虞,你是樊家唯一的后人,老奴不会让你有任何差池......你为何不相信我?!”她呼出一口浊气,面容蓦然变得黯淡:“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