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睡了、好像是，真的有人，呃啊！”就在黄衣军即将看清来人的容貌之际，却猛然感觉后颈一痛，当即昏了过去。
殿里正灯火通明，大奏着旖旎婉转的乐曲，稍一靠近，便能闻到一缕浓烈的酒香，大殿外，几名太监抄着手，鬼祟的在窗棂下窥探着里面的情景。
鱼，一蹦一跳的，把鱼递给坐在树边的人。
正翩翩起舞的红墨转过身，看到宋祭酒那刻，她脸上闪过几分惊诧，接踵而至的便是一阵恼怒。
“嗨，你别说，这红姑娘是真有一手，这还不到两天的功夫，就把新君迷的颠三倒四......”
“你放心，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看着他陡然变冷的眼神，樊小虞急忙摆手，做投降状。
虽然不清楚小虞这样的变化从何而来，但解天仍感到庆幸。
说完，他又把自己的鱼肉给了秦霜，压低声音:“为了宝宝，你也得多吃点。”
可在他未察觉的地方，祁嫆却对樊小虞的转变愈发担忧起来，随着这份忧虑与日俱增的，还有对秦霜更深的恶。
“是呀，人家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喽......！”
不知为何，即便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樊小虞也感到了一阵闷喉咙似的难受。
“喝点水吧。”
“军......宋军师！您不能进去，萧爷吩咐过......呃！”
太监的惊喊声令靡靡之音戛然而止，大殿上瞬间陷入一片沉寂。
“什、什么啊.....压根没人！别嚷嚷，我还要睡呢！”另一名士兵被莫名吵醒，不满的抱怨一声，又闭上双眼。
“秦霜，解大哥烤的鱼可好吃了！”
秦霜把萧二的变化看在眼里，既心疼担忧，又无比歉疚。
漫漫长夜像没有波澜的死海，一旦沉下去就再也寻不到踪迹，冗长的黑里，一匹白色骏马冲进皇宫，长啸一声，在宫门外停了下来。
“宋、军呃！”
“他不要它了、”
少年取下面具，漆黑的瞳孔一闪一烁，沉沉地望向朝议殿的方向。
樊小虞一下子沉默了，半晌后，他小声问:
在这场错乱的血海深仇里，小虞和秦霜都是无辜的，不管回到岭南后他们会面临什么，最起码在这一刻，两人间的感情是简单温暖的，这就够了。
对他的冷淡樊小虞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并没有在意，就直接坐下来，剥下一大块儿鱼肉递给他:“你也尝尝。”
“那、你想他吗？”
一名身穿夜行衣，头戴狼牙面具的少年踏着琉璃青瓦，注视着在月色下穿行的男子。
秦霜没有拒绝，但他只吃了一小块，就把其余的肉给了窝在身边的萧二。
秦霜怔了怔，眼底突然浮现出一抹化不开的哀伤。
尽管解天尽全力救回了萧二的命，可它的伤势仍不见起色，更多的时候，除去昏睡不醒，就是耷拉着耳朵，厌撅撅地趴在地上，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不等她把话说完，宋祭酒便踏着满地的风霜，快步走到她面前，狠狠地掴了她一掌。
也不要我了......说不出口的话，让秦霜的声线有些颤抖。
守夜的黄衣军被这尖锐的马鸣声惊醒，连忙扶着帽子，看向幽深的宫道。
“真要谢我，那就多喝点。”
宋祭酒听得怒火中烧，上前就猛踢那太监一脚，直接将其踹进了殿内。
伴随着两声巨响，两名士兵陡然倒地，失去了知觉。
“.......谢谢。”
樊小虞抱住双腿，静静的注视着他的动作，轻声道:“你对狗比对自己好。”
“这小胖狗的主人......”
“谁？何人竟敢在三更半夜擅闯宫闱！”
寂寥的寒夜里，宋祭酒身披天青色的斗篷，冷着一张清丽的脸，携一身冰锐的风雪，气势汹汹地跨过一道又一道宫门。
“谁......宋、宋祭酒？”
自打那日从小镇回到驿站，樊小虞对秦霜的态度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不仅主动去跟人讲话，还会把水、食物分给他。
秦霜原本半阖着星眸，听见动静，他睁开一双凤目，淡淡地点头:“嗯。”
不远处，坐在火堆旁的解天看到这一幕，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哎呀——我的妈呀，谁？！奴才的腰哎......！”
在门前值守的宫人们还未说完话，就被隐在暗处的唐莲一一击晕过去。
“不想。”秦霜侧过头沉声回答，他的话音又冷又硬，可那双眼里的哀恸却没有消散。
“有我在，这世间还没有他走不了的路。”
“宋祭酒，是谁准许你擅闯......啊！”
秦霜的凤眸一颤，似乎想说什么。
盯着他掩在发丝下苍白的脸，樊小虞不问了，只把水壶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