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那个妖孽,秦家的妖孽、蛊惑了你......你才会变成这样、”
说罢,她猛然拔出腰间的刀,狠声道:“老奴这就去杀了他!”
“不行!”樊小虞当即面色大变,立刻抓住了祁嫆的衣衫:“你不能杀他,你知不知道他就是.......”
“樊虞!”
正当他要将秦霜已有身孕的事说出口时,一道清冷又凄恻的声音骤然打断了他的话。
樊小虞浑身巨震,转过头看向卧房的方向。
“秦霜......”
秦霜半跪在门前,用消瘦的手支撑着身体,他清艳的丹凤眼一片通红,唇角带血,显然是方才哭过。
“樊虞,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
遥遥对视下,两个人的眼里都噙着泪,秦霜张了张口,颤声道。
他单薄的身体像是被利刃挫伤了,连站直双腿的力气都没有。
听到他痛苦又疲惫的喊声,樊小虞只觉得肝肠寸断,他知道,秦霜这是在保护自己。
一旦欺瞒身世的事被解天知道,就算他是樊家后人、将军之子,也要落得一个欺君之罪,稳婆婆更是会性命不保,但若不说出真相,秦霜就要一直背负着仇人之子的身份,他会遭到难以想象的残忍的报复。
他这是,在用自己的命保护他。
“不......秦霜,不该这样、你不该被这么对待.....这不公平,不公平......”
樊小虞蓦然痛哭出声,他的哭声撕心裂肺,像只垂死的野兽。
那么好的秦霜,会对他露出浅笑的秦霜、会暗中给他剥掉鱼刺的秦霜、会在深夜背对着他小声啜泣的秦霜、会用抱怨药好苦的秦霜......
他也是活生生、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他让他无比愧疚,又万分心痛。
“樊虞......不要哭。”秦霜摇了摇头,哑声道:“你为本王所做的,已经够多了。”
听着他的话,樊小虞的面容忽而坚定下来,他按住祁嫆的手,沉声道:“稳婆婆,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祁嫆闻言满脸惊骇,久久没有反应。
“你当真、真是被鬼迷心窍了......”她咬紧牙齿,厉声道:“今日你不杀了此人,往后定会后悔的。”
说完话,她就将匕首扔在地上,转身恨然离去。
“秦霜!秦霜你没事吧?哪里疼吗?”
樊小虞低头看着那把刀子,直接一脚将其踢开,确定祁嫆走远后,他才连滚带爬地冲向秦霜,急问道。
秦霜静静地注视着他,轻抿起唇角:“只是肚子很疼,樊虞,把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下。”
“哦、唔。”樊小虞还没回过神来,就感受到肩上传来一缕湿意。
“秦霜........”他恍惚明白过来,秦霜在哭。
“本王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竟认贼作父多年.......樊虞,我不在乎身份,我只恨这一身还不完的血债孽债!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做皇室的殿下?!我好恨我自己.......好恨。”
更恨即便落到这等境地,还在意着那个人的自己。
他会不会知道真相?他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他会不会有哪怕一闪而逝的悔意?
秦霜痛苦的皱起眉,强忍腹中翻江倒海般的撕痛,想着,又念着,模糊的视线里,他好像看到了那个冷峻的背影,可追上前去又什么都没有。
“秦霜......?呼——幸好只是疼晕过去了......”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樊小虞觉得自己半边身子有点僵硬,见秦霜没了动静,他连忙松开手查看对方的情况,在确定人是疼的昏厥后,他长舒一口气,将人抱进了卧房。
“秦霜,我樊虞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会抢夺他人的人生,我向你承诺,回到岭南之日,就是真相大白之时。”
这一夜,寒霜遍地,担忧祁嫆再返回来,樊小虞只有瞪着眼,一宿未眠,寸步不离的守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