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晨钟遥遥传彻,一步三回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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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嫤卧榻,疲惫之下再度睡去,她重又醒来时,惊鸿紧锁眉头跪在榻前。
“什么时辰了?”观惊鸿这般神色,慕容嫤拥被坐起,心道不妙,惊鸿本就知情,现下自己这般被她瞧见,她想来是猜到了……
惊鸿掩口悲切哭出声来,啼哭着张口字不成句。
深知她要说什么,慕容嫤沉眉,只道吩咐:“莫要说出去,”
清淡而不容置喙的语气。
惊鸿含泪点了头,很快料理好自己情绪,拭了泪征询主子是否更衣洗漱。
慕容嫤由她伺候起来,收拾得当,嘱咐道,“今儿你去临近镇子差大夫求个药方……”
她说来笃定,惊鸿顾忌尊卑之别,只得顺从点头。
……
惊鸿将一碗温热的苦药奉来慕容嫤身侧,将近薄暮时候。
彼时,窗外霞光映衬下,庭院里的修竹纤草乃至远在天边的云朵无一不沾染些暖橙色,慕容嫤循着惊鸿小心提醒收回眼,敛袖捧过药碗小口抿着。
惊鸿打近处眼瞧着身形单薄的素裙女子,不知不觉眼底蓄泪。
她拂泪的情景被慕容嫤收在眼底。后者平静搁置空荡荡的瓷碗,瞄着药渣摇曳的碗底淡笑,“哭什么,我好端端的。”
惊鸿咽下哭哽,直身跪地回话:“避子汤伤母体,她若爱重您,便不该放任您糟蹋身子。”
“……只此一次。”慕容嫤闭目落下叹息。
您前次也这般说辞,惊鸿摇头,不敢置喙,只心疼瞧她。
伺候主子抿水漱口,惊鸿跪身接过药碗,走前俯身诚恳一叩头,她深知自己议论主子早已僭越。慕容嫤摆手要她下去休息,惊鸿再拜,摸起来悄声退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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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璨入夜后去而复返,那时晚膳刚过。
“婵儿就吃这些?”郎璨入门迎面撞见收拾碗筷的惊鸿,她不顾及后者欲说还休的深意表情,心思一动,将食盘要回去自行端回柏木桌,一撩衣袍飒然落座,肆无忌惮提箸开动。
慕容嫤坐来她身侧,耳尖绯红,又忍俊不禁发笑,“你这是做什么,清虚道长克扣你的饭食了?”
郎璨腹空,频频点头以附和她讨她欢心,端起美人临幸过的膳具,抿一口汤又尝一口菜,闭口咀嚼细细吞咽着。慕容嫤瞧着,心头百味,又是羞赧又是喜悦又是心怜,她心事重食欲差,方才晚膳只是用过几口菜半碗粥,眼下看郎璨吃,搁浅了心绪只是满足。俏模样的小君子吃相文雅,瞧来也是心情舒畅的。
惊鸿旁观那两个相处,垂眸紧缩眉眼,心事跌宕。
郎璨旁若无人,慕容嫤面皮薄总归做不到,她转眸掠过惊鸿,见后者垂眸似规避,轻声唤她,示意她不必伺候暂且退下。谁道惯来温顺的人却不肯,念及前有再一再二,惊鸿对郎璨诸多不放心,唯恐她再乱来,倔强不肯退去,垂眸远远侍候。
“吃好了?”观里晚膳一碗豆腐汤一碗清蒸菜搭配一碗糙米粥。郎璨储君金贵之身何曾吃过这般不入眼的清汤小菜,只是眼下慕容嫤用的,她尝来都觉得滋味香甜。慕容嫤取出丝帕为她擦拭嘴角,郎璨喜滋滋将头偏过去,甜兮兮撒娇:“婵儿最是贴心的。”
慕容嫤眼色授意惊鸿收拾碗筷,惊鸿没法子再拖延下去,硬头皮收拾郎璨扫荡过的空碟空碗。
“不曾用晚膳么?”慕容嫤被吃饱喝足笑吟吟的狼崽子拉去窗前半月桌边坐。
郎璨嘻嘻哈哈岔开话题,自后腰摸出竹扇抖落开,在美人身前旋个身,抬手臂展示新衣,目光炯炯对她,“好看么?急着赶回来给你瞧。”
慕容嫤打量她一身新行装,轻点了头。郎璨换起月白锦袍,月白色明媚并着清雅,正适合她这年纪。
“是玩闹太过耽误用膳的?清羽怎么伺候的!”
怎地如何都绕不开这话,郎璨撇嘴,直白道:“我带府兵出去的,留清羽应付那些小道士。”
“婵儿身子好了么?”听到身后掩门声,郎璨更肆无忌惮,俯低身来,轻悄就美人耳边道。
慕容嫤脸热,推开她些,“你怎地一日不到又跑来?”
“给你带东西来。”郎璨变戏法似的从衣襟里摸出一包油纸包裹,还有另一个小巧的丝绸包裹。
“这是?”覆在油纸包上的红纸印有点心铺的名字,毫无悬念是吃食,慕容嫤好奇另一件显然更贵重小巧的物什。
“这是我外祖家世代相传的,由母后留给我的。”郎璨掀开丝绸,摊在掌心里给看她。
郎璨手心里是一对静默相依的汉白玉佩,白玉晶莹无暇,凤凰栩栩如生。
“听母皇说,这一对凤凰佩是昔年母后亲手放在我襁褓里的,母皇与我说,要我送给心上人的……婵儿,这该是你的。”慕容嫤征然,郎璨将凰佩硬塞给她手里。
凤凰比翼恩爱不离,这对玉佩原是定情信物……慕容嫤身子打颤,垂眸凝着指缝间的灿白,攥起秀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