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心思,想给他一个台阶下,“如果你不想卖,我也可以理解……”
“你理解吗?”徐赭不耐地打断我的话,“你怎么理解的说说看。”
我被他问得愣住了……
这些话只是我临时想到的说辞,我哪里又真能理解他的这些行为。
“你理解不了。”徐赭看穿了我的虚伪。
他轻描淡写地说,“你出国的第二年我就买下了这幢别墅一个人住,里头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我这几年慢慢收集起来的。”
“我也花时间去过很多地方,你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弄清楚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所以……”我的喉头发梗,猜不透徐赭突然说出这番话的意思。
“所以霍博文——”他直视我的眼睛,“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平静,好像无事发生过一样和我讨论这些的。”
我就知道他会介怀的。
什么让我来看看这幢别墅后再决定,也只不过是他想在这里奚落我一番的幌子而已。
这让我觉得委屈又难受。
已经七年了。
我过得还算可以,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我和他计较这些往事里谁错谁对又能改变什么。
只会无端端惹人伤心而已。
于是我装出一副诚恳地样子向他道歉,“抱歉,徐先生,我没想到你会去做这些事情……”
我虚情假意地和他解释说,那个时候我还年轻,不懂得珍惜,请他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这个样子肯定又让他失望了,他的神情越来越阴郁。
可我在他心里不就是这种人吗。
“既然这幢别墅对徐先生来说别有意义,我也不能强迫你卖掉它……”
“没有意义。”我的话再一次被打断,徐赭淡淡地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话已至此,我们都沉默了下来,唯有安安不谙世事地转脸瞅着我们笑,嫩泱泱的小嗓子里还在哼着小曲儿。
徐赭垂眼看了他一会儿,又对我说,“五十万,霍博文。”
“你想要的话别墅就卖给你。你要是不想要,我就免费送给那家中介公司。”
我说好啊。卖给我吧。
徐赭给了我一个账户,我当即就转了五十万在里头。
他没有和我签什么过户合同,我也无所谓,我本来就是奔着有个容身之所来的,房产属不属于我,我并不在乎。
让我更高兴得是,这别墅里的一切都是徐赭亲手布置的。
他眼下虽觉得没什么意义了,我却如获至宝,仿佛能从这些琳琅小物里窥见当年温柔又细腻的徐赭。
我只能这样自欺欺人。
别墅很大,我很快就和安安搬了进来,只雇了一个阿姨暂时负责做饭,其余的都请钟点工做。
我妈提议让我回老家把周妈接来照顾安安,周妈是从小就照顾我的奶妈子,一直未婚住在我们家几十年了。
我考虑了一下觉得方法可行,决定这周就开车带安安回一趟老家。
临出发前我想着要接周妈过来了,就把在别墅里做饭的阿姨给辞了。
剩余几个钟点工,通常我不提前打招呼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主动到别墅里来。
将大门重重落了锁后,我抱着穿了新衣服的安安坐上了汽车。
仅仅四个小时车程就到了我老家。
我家就住在江南水乡的一座小城镇上,眼下时节正是草长莺飞的四月,有不少美术学院的学生背着画板来这儿写生。
安安第一次走在这种老旧的青石板路上,可能觉得新奇,拉着我的手不停地东张西望着。
我把他的一头长发剪成了齐刘海妹妹头,他看上去脸蛋圆鼓鼓的,像个白嫩娇气的女孩子。
这种窄巷老街里开不进车,他走累了我就背着他,一直穿过了好几个巷口才看到一处四合院落,门匾上龙凤飞舞写着霍宅二字。
我一进门就开始叫妈,安安也学我叫了几声妈,我忍不住笑了,我妈就从厨房里奔了出来。
“哎呀,这就是安安吧?”我妈围裙还没来得及脱就一把抢去了安安,“哎呀乖宝乖宝,让奶奶好好疼疼……”
我妈是那种典型的江南女人,说话的腔调温柔又腻人,听得我鸡皮疙瘩骤起。
“爸呢?”我注意到只有我妈一个人出来迎接我们。
“不在。”我妈懒得理我,抱着安安径直往屋里走,“他今天带几个学生在湖边采风去了。”
我没再问些什么,回房换了套休闲宽松点的家居服后,坐在廊檐下的躺椅上看我妈和安安玩儿。
我妈一转头看到我蔫不拉几的样子,就问我有没有考虑过找个人结婚,是男是女无所谓,别让我孤独终老就行。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这我可不学徐赭。
我妈便白了我一眼,说,那也是你自己活该,人家徐赭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