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可不敢摔,要教人心疼坏。」刚要俯到他耳边调弄两句,却嗅得青衣颈边一股兰花幽香,似极了那姓蓝的冤家,恍惚唤了声「久宣」。
青衣愕了愕,偷偷笑了,凑到紫云耳边,低声道:「朋友妻,不可欺也。」紫云一愣,还道是指青衣自己,却想不通何意,再看青衣眼神,才知在说他李紫云。青衣受他调戏,本当戏弄回去,却道不可。紫云霎时清醒几分,急着叫道:「谁人是……」本要说谁是那蓝久宣的妻,话未说完,匆匆忍住,硬吞了回去。
那头何文斌见两人眉来眼去,轻咳两声道:「你二人卿卿我我个甚麽?李侍郎若接不上,罚了就是。」紫云摆手应道:「我接、我接,君不见白鱼赤兔騂騜鶾!」
本是随口一语,教青衣免罚的。谁料兵部三人各饮过,青衣也自斟一杯,倒是刑部侍郎何文斌不饮。刘士济亦奇道:「早前那四书也罢,青衣还见过良驹骏马不成?」
青衣离了紫云,信手拈起桌上一颗葡萄,缓缓说道:「骏马青衣是不曾见,但哥哥们可曾听过『赤兔乍阳』一式?这赤兔、青衣可见得多了。」王尚骥拍案大笑,指着青衣责道:「好你个杨青衣,当真是不知羞耻。速速过来,我可要罚!」
原来赤兔、赤兔,乃指又赤又秃之物,正说的是那男人阳根。「赤兔乍阳」之招式,虽不知为何,乍阳同入阳,阳则喻男……如此说来想来,定是甚麽房中秘术。青衣说完这淫亵话,胁下夹着折扇,慢悠悠踱步过去,双手执那颗葡萄细细剥之,一片一片,自果肉撕开,犹如佳人褪衣,渐而浮现其中胴体晶莹无暇。那西番葡萄水水嫩嫩,沾得十指玉笋点点甜甜腻腻,青衣探舌舔了指头,又含指吮之,直教人心火狂燃。只觉这酒过几巡、菜过五味,仍是从骨头缝里馋饿出来,恨不得杨青衣就是那手中葡萄,教人一口活吃噬咬。
青衣自顾走去,坐於王尚骥腿上,轻声道:「青衣又不曾说假话,大人莫怒,且待刘大人接下句。」说罢就将葡萄喂与王尚骥去。刘士济一精瘦汉子,早已看得痴迷,不由地也吟一句邪念,道:「君不见行看入侍玉皇案,与进不待金刚杵。」
金刚者、进肛也。他人尚未想清,青衣已听得愣住,手中一颤,那葡萄未进王尚骥嘴里,反倒「啪嗒」掉落在地。王尚骥佯怒,捉住青衣手腕,将人往桌上一按,朝何文斌道:「刑部侍郎在此,且说,此人当如何惩戒?」何文斌夺其扇,击在掌中,答道:「当打他几板子。」青衣腰後受压,撅着屁股伏在桌上,衣摆已被撩起,忙道:「谁教刘大人突然说个『金刚杵』,怎教青衣不胡思乱想?」
王尚骥已接过扇子,正作势要打,听言笑着拉起青衣,道:「你还有理不成?先罚这两杯,板子且先记着,待过了此巡,一统罚你。」
青衣饮罢,提壶至邝延面前,邝延早已江郎才尽,半晌接不上,只好罚酒。青衣斟满,却因着醉意,失手摔碎了杯子。紫云心唤不妙,只道那几人又要想法子折腾他,果然见王尚骥一脸坏笑,假意嗔怪。
茶酒正要另取一盏,却见青衣先道:「不必,青衣有一物为杯。」说罢,欠身坐到邝延身侧,拨开一侧衣领,只见如玉肩颈毕露,锁骨凹凸玲珑,微微耸肩,颈下骨上,陷得浅浅小窝。青衣取过酒壶,稳住身形,小心翼翼注酒其间,直至恰满,刚好一啖,便道:「邝大人请。」
美人肩头,清酒一泓,邝延向来不迷女色,更莫说龙阳癖好,今见此景,惊得动弹不得。又见青衣骨上,有一颗淡痣,此时沉在酒底,一如月影摇曳。镜花水月,明知不可得之,当无心去来,然青衣颈边一抹,教人沉沦梦幻,宁愿不醒。青衣见他不动,笑道:「邝大人再等,酒便要暖了。」说着,一滴酒醉漏出,顺胸膛滑下,落入衣内。邝延这老实人也经受不住,只觉口乾舌燥,难受至极,遂俯首衔住青衣肩颈,一饮而尽,聊解渴意。却听青衣轻吟一声,邝延入魔也似,不肯放开,犹自舔舐,青衣轻手捏了捏他腿侧,才教他如梦初醒,放开了人。青衣方起身,又教王尚骥拉到怀里,探手入衣内摸索。紫云轻叹,辞席而去。
至此醉意甚重,所幸家丁已受吩咐,见紫云出来,直领他往客房去。紫云撇下局中意乱情迷,一出厅外,就见尹师傅倚在门外候着。青衣出堂,自要有人相陪守着,尹师傅见了紫云,只颔首打个招呼。紫云随家丁往客房去,萩生已被引来,正在案上打瞌睡。紫云径自躺倒床上,又想青衣、又想久宣,忆起白日久宣眼神,只怕他已生了气,又不知如何再去见他。想着想着,不觉睡去。
深夜时分,紫云忽地醒来,也终是惊醒萩生。萩生忙来伺候,紫云只觉头脑昏沉,便道要去小解,出院中走走。不过尚书府偌大,紫云好不容易寻得茅房,因酒醉未醒,回时竟迷了路,小心翼翼寻之,心怕误入後院,冲撞了府中家眷。
不知走至何处,只见前方窗内暗淡有光,窗口半敞,屋内声声起伏,浪声淫语,又听一人唤道:「哥哥、哥哥轻些!」另一人不理,只沉声笑了笑。紫云知是青衣,本该折返,却忍不住一探究竟,悄然朝那走去。窗後肉帛碰撞连绵不绝,青衣伏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