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能在空中跃迁的腰腹力量带得一起纵向飞一段距离。
极响的哐嚓一声,他又悻悻然躺回去了,实质上也只有肩颈在动,贴回自己留下的温度。给自己燎了一下后颈毛。
他觉得他和这椅子间多了些湿汗——易见正瞧他笑,嘴抿得发白也憋不住的笑,整张脸两只耳朵一条脖子都是粉红色的。
眼里波光粼粼的,食指不轻不重地戳了他的眉间一下。指尖也是粉的。
他又静下来,然而又是心猿意马。
这几次洋相,隐约让他们藏在心里头的好感有了联系。
呈祥终于抖了抖眼珠,推它们向上瞧,不想直接撞进易见半眯缝的笑眼。那点关于模糊的笑的记忆,似乎清晰了,又似乎更模糊而在脑里更有了地位。
他连忙把眼闭上,眼珠才回落到原处。原先横放的眼瞳,万一就看直了呢?
心更是在胸腔里,被蒸腾的情热,沸煮得乱撞。
6.
眼珠滚烫。
那点冰凉的指尖落上来,就把两只并排窜动的黑鱼定在热水里;好些微时刻,才弹动一下,连着眼皮和直挺挺的睫毛,都抽搐了一瞬。
又兀自安静下来。
“说点话。”易见催他;他有些眷恋一点热,热烈、热闹,都是想要的。脸上眼中话里,情感却复又是冷淡得难以捉摸——他只觉得好笑或者好玩,呈祥想,并没有任何更多的引诱。他忽然觉得悲哀,进而被烧灼成难堪。
“我、”说出口,只有一口气。
盖着眼不让动的手指起来了,抹过密密丛生的睫毛就更往下去。
呈祥下意识把眼睑弹开了,习惯性地仍直愣愣向前看。看见自己的鼻尖也烧起来,细细密密的汗珠倏忽从鼻梁上冒出来,遮了一点儿看鼻尖的视野,更多的遮挡视线的东西则是落下来:他看见那血玉似的东西,边缘微微透明,泛着腻腻的皮肤冷光。
再说不出话。忘却了松散组织起的废话;有更重要的东西可记。
他忽然脑子里又只有这手掌掌骨边攀生的一点血管,绿油油的,突出来,软绵绵的,跟着手的动作晃来晃去肆意弯折扭曲:勾引他。
易见两根手指,由颧骨落下来,磨了磨他微微陷下的脸颊——指尖也热起来,因而冰凉消失了,只有难捱的麻痒,落在后边跟了一路。
呈祥张开嘴去迎,耐不住。
恰得的是手指摸上口角纹,抹开那些半干的细汗。他重又感受到那种难言难喻的清凉与刺辣,像是极细的伤口压了一层牙膏。
他的脸颊颤抖起来,在边缘矮矮的细毛立起。
易见伏下来仔细打量,温热的呼吸漫不经心逛到他脸上时候,已经凉透了,沁入鼻尖带起更深的冰凉。
鼻尖因为体感的温度变化,越发的红了。暖黄的灯光与亮黑的皮肤遮掩不住;易见的牙齿印在他鼻尖柔韧的皮肤上,烙下整齐的血痕。
易见的眼下意识闭上了。
呈祥却是死睁着,要对抗什么似的;他对一切挑战一切危险一切让他兴奋着战栗的东西,都是死睁着眼去对抗去记忆,永不退缩。
易见的容颜,极美丽,瞧不见一点违背呈祥审美的地方;逆着顶光,自顾自发光,炫丽得能要了呈祥的命。
“呃……”他情不自禁,发出受了病痛击打一般的呻吟。实质上是受了引诱,一切引诱都使他感到焦心的痛苦;他犹如鱼钩的喉结,滚动一番,妄图勾出钻在深处的麻痒,还是哑:
“医生……”
“嗯?”易见很乐意陪同他玩这些模糊昵称的游戏——他暗自记下,这是第一场。有意无意的,舌头腻腻地舔舐起鼻梁。能尝到的轫皮,越来越淡。
“医生,”他低哑的声音,磨着里头线一般细长的麻痒,更多一层心音般的颤声,
“可以继续身体检查吗?”
他的焦心在左胸腔里紧绞,砰砰跳动,等待回应。过高的速度,似乎随时可以因为回答死去。
7.
易见会救他。
他继续舔尝他鼻梁的汗水,咸得越来越淡,逐渐能在舌根回出一股甜。涎水越泌越少;下咽过快,越发口干舌燥。
他停了猫一样的舔舐——干燥舌苔的味蕾已把呈祥的皮刮麻。连嘴也从他皮肤上离去,先合起,再离去,像一个持续的亲昵,又像一阵断续的啄吻。
呈祥重能呼吸,心脏烧灼的废气全经过嘴排出。热腾腾的,急促地燎烧烤易见摸过他人中正描摹嘴唇的指,和罩在上方搂住热气的掌心。
湿哒哒的。
那柔嫩的掌心降下来,于他嘴唇上胡乱地碾。他便趁机亲吻易见的掌心,被变形之间他主动变换嘴唇的开合,让掌心和掌心压来的空气,能受到整张嘴的按摩。
他不清楚他的嘴有多软:故意变换的时候才会微硬一些,却带动手掌剧烈抖动起来——已经完全暴露了——他们都不知道。一个是装的,一个是全然笨蛋。
“舔。”易见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