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疑惑的盯着慢他一步的公孙琰,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复又握着身侧的草木剑,一步又一步朝着矮峰走去。
盛安城
盛安是熹朝的国都,自然是繁华非常,人来人往行人不断。如今已经入冬,北地不比江南,十二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下白雪。微寒的白雪在太阳尚且高挂的时候就毫不吝惜的下坠,宛若一朵又一朵Jing致小巧的白花,轻巧的落在行路人的肩头。白雪已至,放眼整个北地,都穿上了银装,不见其他色彩。
当然漫天的大雪带来的不仅仅是一片雪白之景,更有刺骨的寒凉。路上的行人提着大包小包,寻常百姓都穿着厚厚的棉大袄,而那些富贵人家则是裹着狐裘披风。盛安不比其他地方,既是国都,城门外的守卫自然是极严的。如今天刚亮,盛安城门外就排起了长队,等着守卫的兵士排查放行。
这些兵将基本上都穿着盔甲,配着长刀,很是威严的样子。寻常的百姓家碰上这样凶神恶煞的军爷,估计是连话都要说不全了。那赶着进盛安做生意的小夫妻一被放行,就缩着脑袋马不停蹄的往城里跑,都不敢抬眼瞧一瞧这城外严肃的军爷。
等小夫妻跑进去了,他们后面的一辆马车慢悠悠的向前踱了两步,刚好停在关口外。守城的军士把手一展,拦住他们的去路。这小军爷年纪瞧着不大,但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完全不输他的前辈。当即就是把脸一冷,硬邦邦的说,“哪来的?进城做什么?”
赶车的马夫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军爷”,又慢悠悠的从车上下来,拉开了身后的车帘,微弯着腰,轻声喊了一句“公子”。他话音一落,一双修长的手就将马车的门帘掀开了一角,一个一身墨衣的男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此人弱冠之龄,剑眉星目,一丝不苟的梳了冠,脊背板正。眉宇之间透出点淡淡的书生气,倒也不显迂腐柔弱,只是多添了几分温和之意,感觉很好亲近的样子。
这人南方口音,对着小军爷行了个礼。不徐不疾的掏出一个文牒递到军爷的手里供人排查。自己则是静静的站在一边,轻声补充了几句。他说话也同这人一般,声音温润平和,不徐不疾,每一个字都吐的极其清晰。让人不自觉的就慢下了心思听他讲完。
“在下周进,字敬之,洛陵人士。在盛安有几间药坊铺子,近年关了,是来清点账目的。”
那小军爷漫不经心的看了下手里的通关册子,大致对了下没什么大的出入。就懒懒散散的抬了下眼睛,眼神不太友好的上上下下把他扫了个遍,“微朝人?”
“是。”
小军爷凶神恶煞的把通关册子塞回他手心里,动作很是粗鲁,若是来人是个病秧子估计能被他推的踉跄一步。可眼前的墨衣男子只是寻常的接过册子,身姿完全未动,依旧挺的跟块儿木板子似的。
“车上还有什么人?”
墨衣男子微微偏了想头,眼神里露出了一些浅浅的温柔,一下子冲淡了浑身上下的君子之气,显出些柔情似水的意味来,“是贱内。”
军爷挑了挑眉,“让她下来!我们得查看一遍马车!”
这军爷的语气不算太好,那马车夫听了只觉得自家主人遭到了冒犯,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不过那名叫周进的青年到没什么不满,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漫步走到马车边,轻轻扣了扣马车,对着里面柔声道:“夫人先下来吧。军爷要查车子。”
说着,马车之中又是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不一会儿一个围着雪白面纱的女子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这女子身上穿的轻简,一袭深蓝长裙,外面还套了一件灰色的披风。她不似寻常姑娘家,虽说身子很是清瘦,但完全不显柔弱。也不见什么侍女扶她下车,只是虚虚的握着周进的手,踩着小梯子就下了马车。即使她蒙了面,那双清澈的眼眸依然很能惑人,叫人一瞧就知道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这守城的军士都是糙汉子,不算什么正人君子,卡城的时候调戏一两个姑娘也不算奇怪。如今乍见这女子气质如此特殊,就起了些坏心思。
军士:“把面纱摘下来!围着做什么!不知面目的人不可进城!”
说完他眼睛都直了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这个女子。只见那女子微微一愣,有些为难的偏头去看旁边的墨衣男子,看上去似乎很依赖自己的相公。那叫周进的拂在她耳边咬了一耳朵,那女子就浅浅的点了点头,顺从的抬手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那白面纱之下,果然是不可多得的美人骨。
那周围的几个军士都看直了眼,眼神越发露骨,而拦着他们的小军爷,则是贼兮兮的笑了笑,“娘子过去留张画像吧?”
那女子微微皱了皱眉,有些胆怯的躲到了周进的身后,怯怯的问了一句,“为......为什么要留画像?”
那军士笑得贼,继续胡乱道:“娘子有所不知,临近年关,盛安查的严。偶尔留两张画像,也是为了防止城中混入什么不好的人。二位来自微朝,我们自然要多留心。”
女子委屈的红了眼睛,小声道,“可是奴家听闻留画像的都是拿不出通关凭证,依着城中人的担保留个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