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道他身上有刺不成?
“解大哥,我、我找秦霜玩去了!”
“唔,可是......”
正如此刻,解天刚要叫住他问个究竟,樊小虞就像脚底抹油似的,迅速跑到秦霜那里。
“罢了、这孩子.....越来越难管教了。”遥看着对方的背影,解天只能叹息一声,转头继续赶路。
见樊小虞冲自己奔过来,秦霜心思玲珑,立刻在人发红的脸上瞧出了名堂,可他没有拆穿对方,只问:“怎么,解天说了什么?让你慌成这副模样。”
樊小虞轻咳一嗓子:“没、没什么。”
他的反应早在秦霜的意料之中,沉默半刻,他淡声问:“樊虞,你、是不是喜欢解天?”
这些天相处下来,秦霜在一旁看的分明,譬如夜里风冷时,樊小虞总会拿着毯子,悄悄地披在解天身上,又譬如下水捉鱼、摘野果时,他总冲在最前面,不许解天碰冰水,更怕树枝划伤对方的脸。
樊小虞是个神经大条又毛躁的人,只有在面对解天时,才会展露出罕见的温柔。
自从俩人说白了身世,他的变化秦霜都看在眼里,恐怕也只有解天那种正经的性子,才会看不出来吧......
樊小虞闻声差点从马上摔下去:“怎么、可能!他是我哥......”
说着他突然顿住声音,神色有点不知所措。
解天已经不是他的兄长了......待回到岭南后,他就要公布真相,把这个身份还给秦霜。
到那时,他又该以什么身份待在解天身边呢.....?
看见他陡然变暗的脸色,秦霜心下了然,并不逼问他,只道:“你不告诉本王,本王自己去问解天。”
说完他就骑着马,慢慢接近前面的男人。
“解天,你在想什么?”
看着那张俊美的脸,秦霜心中有点微妙的感觉。
这段日子,每当对上解天温和的双目,秦霜常常幻想着认亲的那一刻,想到对方会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内心居然会有一种孩童调皮时的喜悦。
那是他的兄长,是与他血脉相连的血亲,就算此刻无法相认,却总能让他感到温暖和亲切。
“唔......没什么,只是觉得最近小虞有点奇怪。”解天如实回答道。
尽管对于爱弟莫名的疏远很懊恼,好在身边还有秦霜这个能吐露心事的人,这让他能宽慰不少。
听见他这么说,秦霜暗自轻笑,只道:“樊虞已经是大人了,也会有心事,你不能总把他当做小孩看待。”
“是吗.......”解天听得若有所思,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嗯、解天,你说这路边的花有名字吗?”走过一段路,看到山野间的小花丛,秦霜忽然问道。
“花?花怎么会有名字?”解天回过神反问他。
秦霜对他扬起一个浅笑:“有的。”
他握紧手中的缰绳,神态微微紧张:“它们的名字叫回家。”
看到他的笑容,解天一下子愣住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回给秦霜一个同样温和的笑颜:“看来你近日的心情不错,就该这样,你笑起来最好看。”
刚从北梁死里逃生时,秦霜总会对着萧二发愣,更多时候,他甚至连疼痛都感受不到。
有一次,为他医治伤口时,解天不得不用刀剐掉对方掌心被烧毁的皮rou,刚落下刀子,就有大量的血水从皮下嫩rou里涌了出来,可秦霜却没有喊疼,他只呆呆地注视着萧二受伤的腿,清艳的面容一片灰暗。
那个瞬间,解天忍不住在想,这个人的心里一定很疼,疼的他没法喘息,疼的让他能忽视掉身体的重创,此刻看到秦霜恢复了一丝活力,他自是欣慰。
“那、我不笑的样子就不好看了吗?”
听闻他一本正经的夸赞,秦霜的脸颊透出浅淡的晕红,故意逗弄起兄长。
解天更不好意思了,连忙解释:“当然不是,你怎么样都好看。”
他急切的神情,落在秦霜眼里有说不出的可爱。
“.......谢谢。”他轻声道谢,红着脸移开了眸光。
“我们就快到岭南的边界了。”
就在秦霜和解天谈笑之际,走在前面的祁嫆突然停下来,低声提醒道。
听到她苍老的声音,众人把视线投向弥漫着shi气的树林,天色微暗,林荫里透着朦胧的光,瞪大双眼细看,才会察觉到里面的土地上遍布着尸骨。
“那是、什么......?”樊小虞拉紧缰绳,有点害怕地退了两步。
“多年前,因岭南和北梁交恶,战乱四起,为防止北梁黄衣军突袭,这附近的寨民就在此地布下了陷阱,虽然抵御了军队,却也害了很多无辜的性命,长久以来,这片树林就荒废了。”
“这些人......都是被陷阱和暗器杀死的吗?”
盯着那一地枯骨,樊小虞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