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悠无法理解闻望寒,也从来看不透他。这个男人有着可怕到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精准直觉,他好像所有的逻辑思维,全靠着直觉而做,没有任何弯弯绕绕或者拖泥带水。可这样的思维模式,也是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了解这个人的。
她的心机、盘算、筹谋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因为只要他直觉觉得她有所隐瞒,就一定会选择在床上解决。毕竟,这么些年来,他只要直觉里这个人有问题,他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杀。对和悠,他不杀,就是日她。之前那几次差点被生生操死让和悠吃透了教训,她也着实真怕了这个男人。
闻望寒不是不讲道理,他的认知中大概压根就没有道理这个东西。
不过这么些天日常的相处,和悠也摸索出来如何和他相处了,除了床上还是会让她受不住,两个人最经常最激烈吵起来的就是关于做爱这件事情。
别地,她也适应了。
一般一天里头,这个时间点,闻望寒倘若是没事,就是他练功的时候。以前在巢墅那还好,毕竟大,可现在这院子太小了,他也没法练,于是大多数时候他只能出去练,回来之后也不会打扰和悠,悄无声息地回来之后,都是抱臂倚靠在门框上,看着房间里的她认真读书写字的样子,有时候会跟她说一声,有时候看一会就自己默默离开去洗澡并不打扰她。
和悠并不讨厌闻望寒日常诸如此类的举动。他并不打扰她,也会给她足够的空间。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他,开朗了许多,总动不动会笑起来,也会主动跟他聊天,或许是妖物和人类之间的思维隔阂,也或许是几百年的生活经历和她之间有着天差地别的鸿沟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注视着她,默默地听着。也并不清楚,他到底听不听得明白,她在说什么,在笑什么。
不过,哪怕无法有着你来我往的对话,他也仍似乎很喜欢听她讲话。
而这样平静的一天一天,也开始莫名让她会回忆起来和小筹生活的那些点点滴滴,也是这样平淡,宁静的。
和悠把脸埋在摊开的被子上,吸着被子上刚晒了的点点热气,感觉坏吗?不会。像这样滤出来的生活琐碎,想起来他的时候,也像刚刚翻新出来的被子,会有些暖的。
午时,自己做饭,可以自己做点蔬菜,再也不用天天吃将军府上做的那些珍贵食材或者满桌的肉了。她之前其实挺奇怪的,难道将军府里每个浊人都只吃荤,不吃素?
申时,越淮会来,两个人会很平常的聊聊天,过去的那些事,两个人都闭口不谈,像两个陌生至极的熟人,除了实验有关的事,除了他会关心她的身体两个人也绝无可能在像初识时那样毫无顾忌的聊天说笑了。
她能察觉到越淮总是欲言又止。
可每次越淮刚要开口,她都会适时地打断他。不管是什么,她其实都不太想听。她只想从这个人嘴里听到的,就是他的实验到底还有多少天能做完。
不过今天,她和越淮也聊了别的。
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一些强效的抑制剂。她知道自己提出这个要求是有些过分的,她也没有资格跟越淮提什么要求要什么东西,毕竟她和闻惟德之间当初的约定已经快要到期,她给他自愈能力,她马上就可以离开。
越淮沉默了会,你现在服用的抑制剂,已经比世面上正规售卖的要强效一倍了,也失效了?你一次吃几个?
上个月发情期,一天要吃三个才行,已经吃完了。你明天来的话,再给我带来一些吧,我这个月发情期马上又要到了。
越淮稍稍吸了一口气。其他浊人,一天也就最多吃两个。
和悠没说话。
我的确还有比这个更强效的抑制剂。越淮也坦言了,但是,和悠,你应该知道,不管是多么强效的抑制剂,照你这个吃法以后它们终究会失效的。而你的体质
那可以给我三年的量吗。她直接打断了他。
越淮愣了。
对,我知道我要求有些过分或者无耻。你是很厉害的大夫,可能是这北旵最厉害的神医你的药肯定会很贵,我没有钱,就算是有钱,也可能都买不起你一颗药。
那你打算用什么来买?别告诉我你要用你的自愈能力,你现在身体里的这只鹞虫已经是这二十年极限的最后一只了当然,如果你不怕死,我倒不介意继续取。越淮捧起脸颊看她。
和悠很是坦然地望着他。用你一句对不起。
越淮愣了下。
你不是一直都想跟我道歉吗。她说道,你之前骗了我那些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也可以原谅你。我只想要三年的抑制剂。
半晌,越淮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对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愧疚到要道歉?你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自己了?
和悠只是望着他,身体挺得很直。那就只剩一个法子了,你等我三年,三年之后,你开一个我能给出的价格,不管多么贵重,我都会照价加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