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人的脚步徘徊了很久,谁会在这么晚敲门。
杨言章把青色外袍松松搭了几个姿势,终于听到木门被叩响。
一个拆了头冠,只在里衣外批了件袍子的好看书生。燕月在门开后见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男人,会有黑甲女鬼夜会书生的风月话本吗,她这么想了一下。
找先生商量件事。她说。
请进来坐下详说吧,书生自然礼待。
他倒是不局促,燕月一边盯着杨言章的背影一边琢磨。
燕娘子一定是有要紧事。杨言章递给她一杯茶,是他从山庄带来的茶叶,喝到嘴里是正好的温热。
是挺要紧。从进门的照面到唇边的茶,她应该没有想错。
前方战事越来越吃紧,现在四面八方的调兵,也就是拿人填的关头。
杨言章直了直背。
她却把头偏向窗外,很轻的说了一句。
杨先生现在有心上人吗?
他回的也很快。
没有的,孑然一身。
我也没有,我从没有过。
杨言章一下就放松了。
某自当效劳。
话说到这里,也就不必多做解读了。杨言章牵嘴笑了笑,示意她把先把这盏茶喝完吧。
瞧着她沉默的喝了一会儿, 男人转身去将床帐里燃了半宿的香端出来,结果一回头,燕月已经把自己剥的只剩一层,还走到了他跟前来。
这套甲搭扣缝的忒复杂,怕你麻烦。说着就要伸手替他解衣。
脸还懵着,那手却停在他胸前伸了又伸,你这两层也挺复杂的来......
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不太擅长做这个,你要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和我说,不行咱们就别来了也成。
杨言章无奈的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因为热衷此道才应承姑娘的啊。
他抬手拆了腰带,脱了外袍一并搭在架子上,好歹我是男子,这事该我多照顾你。
听了这话,燕月才抬头直面他,很认真的说,你别客气,咱们得互相照顾。
杨言章只能又笑。
言语尴尬了一阵,两人好歹是坐到了床上。杨言章想,自己再一个不留神,燕月可能就直接躺床上和他大眼瞪小眼了,连忙拉起她的手包在手心里捏了两下。
很有劲的手,刚一牵上就立马回握了过来,他拿自己指腹上的茧子磨蹭着虎口和手心,燕月立马配合的松了手劲儿由着他搓。
这么来就好了,燕月想,竹节一样的手已经插进她的指尖作乱,她心里其实也泛虚。总之先前两人算是在武艺上交过底,真要不如意,他俩都能抽身。
想了一轮,回神一看杨言章还在那儿搓着,细眉狭眼的一张脸仔仔细细的瞧着燕月的反应,燕月觉得心里又多开心了一点。
于是顺势一趟,手上一拉,就给人拽自己身上趴着了。
这一拽只半边身子斜歪在榻上,但也是真正的开弓没有回头箭。燕月刚把靴子蹬了,另外半边就被杨言章一捞捞进了床里。陌生人的气味立马扑过来,她一下紧张的呼吸都屏着。
但凑过来的男人没如她所想的冲着嘴,杨言章亲亲侧脸,看到一片细小的雀斑,亲亲右耳,上面没长好的冻疮被蒸腾的体热发的通红,又亲亲额头,仔细闻了闻燕月头发上的皂角味道。然后侧头埋进脖颈里,唇面或轻或重的压着那片毫无防备的皮肤。
可燕月已经僵了。
她从军十几年,遭遇过很多与敌人滚在一起,用最后的肉身和盔甲输死搏斗的情况。每个死里逃生的夜晚,她和她的同袍都不愿意脱下最后一层皮甲,他们真正的皮肤。裸露的边界土地要筑起长城,立下关卡,戍边的军人不能只是血肉之躯。所有靠近的东西都是刺来的箭、砍来的刀,这回她自己把皮肤剥去,赤裸的一个人,要怎么抵抗?
杨言章自然觉察到了她的无措,喘着乱成一团的气息从她脖子里退出来直视着她。这张本来就略显严肃的脸已经紧张的绷起,只是脸上滚烫的潮红还在鼓动着杨言章心里按捺不住的狂跳。他几乎要退缩,但稍稍把身体抬起就感觉到不对,一看自己散在她耳边的长发被她抬不动的手抓着,小拇指上绕了一股牢牢地扯住,不让他走的意思。
他深吸气,不让目光移开仍然盯着燕月的脸,一只手贴着床伸进她腋下,前臂伏在她大臂底下让她卡住。另一只手伸进松垮的里衣,摸了摸她分明的一把肋骨,移到透软的腹部慢慢抚着。
燕月也盯着他,胸口剧烈的起伏要平复自己的气息。她明白他将手伏在她臂下是缴械的意思,这份好意更令她心绪混乱。那只手终于探进下面,手指在毛发里试探安抚,缓慢的、征求的沿着阴唇的裂缝找到了那个凸起。
指腹上的琴茧往阴核上一蹭燕月就缩了腿,后知后觉的羞意终于战胜紧绷的情绪来袭扰她的心神。一根手指又不真的按着那一点,又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