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巫榭的话,苏纯澈颇有些出乎意料,他始终认为,巫榭对安芩那么好,必然是有原因的,但此刻看来如果不是因为救命之恩,那巫榭又为何对他如此宽容呢。
在他询问的视线下,巫榭也无意推托,缓缓道出自己心中推理。
在两年多前,苏纯澈救下巫榭后就离开了,对方当时正在昏迷之中,醒来时便看到安芩正在旁边照顾他。安芩是附近镇子上一家青楼的男娼,幼年被卖入青楼,十二岁时就被老鸨卖了初夜。救下巫榭的那晚,他刚从邻镇一户富商家出来,那人是他的老主顾了,请他过去也是为了宴请客人。
安芩对这种生活早就习惯了,带着一身的伤坐在轿子里往回走。路上恰好遇到了昏迷的巫榭,他本无意救人,但巫榭虽然昏迷,周身气场却极为不凡,特别是一身黑色华服,一看就非常人。于是安芩便让人捎带上了他,安置在自己院子的柴房里。
巫榭不多久就醒来了,他当时试了试体内灵力,顿觉十分奇怪。他深知自己当时的境况如何,体内灵力尽失,又是身处顾杜国那样毫无灵脉的土地,照理不该恢复的这么快才对。可体内经脉中流淌的浓郁灵气却不似幻象,于是他看着身旁的一看就只是凡人的安芩,问道:“是你救了我?”
安芩并不知道其中境况,只认为巫榭问的是自己将他从镇外带回来一事,于是便点头承认了。
巫榭心中虽然怀疑,但思及能救自己之人想必也非寻常之人,就只认为凡人皮囊是对方的掩饰。为了深究其身份,又以报救命之恩将其带回了妄行宗。
但等他将安芩带回去之后相处数日,巫榭内心困惑便越发加深,安芩对修道一事,甚至是他的体质灵根的表现都太过寻常了,于是他后来又几次试探,只知道安芩是从镇外将自己带回来,却并不知道在那之前发生了何事。
直到这时,巫榭才确定救自己命的人应当另有其人,但他明面上却没再追问下去,依旧是把安芩当做救命恩人相待。其一是将安芩当做明面上的挡箭牌,有他在,便可借此遣散宗门内的那些外派送来的侍奉之人,其二,则是他依旧觉得,或许安芩与那真正的救命之人有些许联系。
……
听完巫榭所说,苏纯澈心中困惑才终于解开,他三年前救人本就不是为了让人报恩,所以没留下丝毫信息也是正常。但他却不知道,在自己救人之后,还能发生这许多事。
他看向身旁的安芩,只见他脸色苍白的可怕,好似自己所坚信的某些事物已然崩塌。诚然,巫榭对他并不差,即便是在知道他并非救命恩人之后也没亏待过他,可那一切都跟安芩所想全然没有关系。
他忍不住低笑一声,可那笑声比哭声还难听,一张姣好的面容上甚至挤不出半分看到巫榭出来时的喜悦。
安芩仿佛丢了魂似的往外走,苏纯澈下意识的要去抓他,却被他一手甩开,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的意味有千般滋味,最终却归于平静。
他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巫榭太多注意,平心而论,巫榭自认对安芩并不差,虽说自己也有目的,但从将安芩带出青楼以后,他替安芩调养身体,助他入道,此般所做倒也无愧于心。
巫榭看着苏纯澈,朝他走来。他脸上还戴着那副面具,看着叫人胆寒,少年想往后退,可他脚后就是石凳,因此一个没站稳,便坐了下来。
这下他视线只在男人腰腹之间,更加没有气势了。
“你要做什么?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苏纯澈想都没想就开口以恩相逼:“你对假的救命恩人都那么好,总不会要报复我吧?”
“我当然不会报复你。”男人的声音隔着面具,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但显然他也不会像对安芩那样对苏纯澈,正如他先前所说,他能为了寻找真正的救命之人如此耐心的对待安芩,绝不只是为了报恩这样简单。
巫榭两指掐住苏纯澈面颊,将他细弱的下巴捏的发红。
面前的少年是柔弱的,巫榭向来如此认为,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一直到两年的相处中,少年所表露出来的也只有他柔弱的一面。
当然,也有过如昙花一现般的倔强,可惜自那以后的苏纯澈便再也没有如此过了。
也正因如此,巫榭从未想过,自己所寻求的目标会是这么一个人。他潜意识里认为自己的救命之人的外表会如他所表现出的力量那样强大,可偏偏面前这少年却不是如此,他看起来纤细而瘦弱,一张漂亮的不似真实存在般的脸,细皮嫩rou的,随便掐一下就能留下明显的痕迹。
可实际上呢?
巫榭在记忆中挖掘出更多与面前这人有关的细节——苏纯澈确实是个漂亮的过分的人,也一如外表那样娇嫩。但他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坚韧,巫榭有时候兴致上来了会故意使劲折腾他一番,可不管他怎样Cao弄,身下的少年的意志是清明的。
他从未被他在床上弄晕过去,从头至尾,不管是水汽氤氲还是春情待放,少年的身体和他的意志一般并未妥协。
似是想起这人在床上时动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