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酒旗,危楼。
苏浅倚靠斜栏,俯视热闹红尘,酒盅琼ye晶莹,映衬得握着酒盅的手指更加白嫩。
不,他已经不能算是是苏浅了。之前他偶然发现的玉佩里写得明明白白,正是那偷天换日的夺舍之法!这夺舍术,和常人所知的不太一样。平常的夺舍是一个将死之人依附到魂魄有损的人身上,吞噬对方的魂魄鸠占鹊巢。而这个秘法却是能将两个活人的神魂互换,哪怕魂魄完整也无碍。这样一来,与其说是偷天,倒是换日这个说法合适。不得不感叹,能想到这个方法的人是个奇才。只是如此Jing妙的法术代价也是极高的,他失去了所有原来的记忆,只有原身的部分印象残留,因而会在开始时误以为自己真的是失忆的苏浅。
当他发觉玉佩中的真相后,太多的问题浮现在了脑海里:那他到底叫什么呢?他到底为什么要和苏浅互换身体?真正的苏浅现在又在哪里呢?
他决定仍先借用苏浅的名讳,这个称呼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自己是个顶替他人的小贼,他需要查明真相,弥补自己的过失。
又有一个问题随之而来,他又该如何面对顾明呢?苏浅发现自己不是顾明真正的师尊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顾明不必因此违逆世俗常lun。还好 他还有补救的机会。
他从原身的记忆里寻来另一秘术,模在顾明的识海中设下禁制,使顾明不会主动联想起苏浅。直到自己厘清事情原委,重新寻回真正的苏浅,即可把禁制解除了。
苏浅却也因此反噬己身,元婴萎缩如豆,旁人看来便是连金丹都没能筑成的筑基了。不过这也是他合该的。是他自己甘做一只鸵鸟,不敢面对一些事情的。
苏浅兀自沉浸在思索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成为了他人的猎物。
孟召誊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闪着温润的光,粉唇却紧紧抿着,显出几分疏离,最妙的是腰身窄细,双腿修长,不难想象对方把腿环在自己肩上扭腰乱晃的娇媚。
虽然孟召誊最开始的目标不是苏浅,而是近日大有名气的双儿花魁,但相比起一个凡人,果然还是一个修为低下的修仙者更好用啊。
这般想着,孟召誊上前一颔首,微微笑起来……
几月后,与那家酒楼相隔万里之外的魔界。
一座模样不起眼的楼阁伫立在嘈杂喧闹的街角,与旁边买卖头颅妖兽的店铺相比显得格外正常。时有头上长犄角的魔族挑起灰扑扑的门帘踏入,阁前的匾额刻着几个模糊不清的字样,叫“美人窟”。
走进门内,内里的装潢竟是极为风雅,画着花鸟鱼虫的屏风层层叠叠,屏后的魅姬低眉信手拨转琴弦,一挥袖便是阵香风,惹得低垂的流苏晃动。
楼下的莺声燕语传不到顶楼的静室,谁都知道阁主得了个上好的炉鼎,要好生调教呢。
孟召誊好整以暇地端坐在苏浅面前,自己头顶鲛珠身着云纹金边的黑衣,眼前的人却不着寸缕,软玉似的身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手脚、ru头甚至Yinjing都被透明的细线束缚着——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主人要调教新收的小奴了。
起伏突然停止了。
孟召誊知道苏浅醒了,站起身来,“苏兄可让我好等,孟某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把您请到我这地方来。”
苏浅不知昏睡了多久,声音干涩“你这是何意?”口中这般问着,心里早有考量,这人不复之前的明朗,浑身竟散发着浓厚的魔气!他只后悔没有再多加小心这一路上潇洒爽朗的同行者。
孟召誊言笑晏晏,“我看苏兄很清楚我想干什么,这一路上的吃食可不都被你用灵力给化解了。”他虽然笑着,却毫不客气地踢了苏浅下身一脚。
苏浅吃痛,脆弱的Yinjing被Yin凉坚硬的靴子狠狠一碾,浑身一抖。
“你究竟是谁?”苏浅抬起头,哑声问道,眼睛乌亮。
孟召誊漫不经心地伸出自己的右手,伸展开白皙的五指,只见近乎透明的指甲慢慢变长变黑,最后五根手指融合成了蜘蛛黑色的足节。
苏浅一眼认出,孟召誊是人面蛛。
人面蛛,一种yIn邪的、近乎绝种的魔物。人面蛛好食人的神魂,他们先是百般羞辱猎物以乱其心神,在榨干最后一滴脑髓后制成听话的傀儡仆从。百余年前,这种魔物曾闹得人心惶惶,最终是几大正道门派联手围剿的一干二净。
孟召誊当时不过是个幼虫,什么恶都还没来得及做。他险险逃过围杀后在仓皇间躲进了一个正道门派。修为好的都去参战了,谁会察觉到不过一个米粒大小的蜘蛛呢?
孟召誊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仙人,好似不沾俗尘,却又赤裸着不住颤抖,显得说不出的yIn贱。他的眼睛中迸发出奇异的光彩,口中喃喃道:“都是一样的……”
孟召誊永远记得他在那个所谓的正道门派看到了什么:一个长老仗着修为势力,把那没有天赋的外门杂役逼到后山Cao干,边cao边问那娃娃脸的弟子Cao的爽不爽,要不要再快一点。娃娃脸青年时常挂着笑脸,此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