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寻常只在深山出没,怎么会跑到你家药铺去呢?”白素贞回道:“老丈说的甚是,只怕今日之事,实乃有人故意为之,不然何以一下子那么多蛇闯入铺里?苏州城里只怕一时也难以找到这么多蛇吧,敢问老丈,近日是否有人上贵府买过大量的蛇?”
那老者瞟了一眼旁边的年轻男子,对白素贞道:“我家养蛇为生,日常上门买蛇的自然不少,不过大都是药材商,买去自然是取胆制药用的。”白素贞道:“不瞒老丈,素贞与官人亦是医家,亦知取蛇胆入药的道理,只是寻常取蛇胆,并不需要此类毒蛇吧?”老者道:“这可不好说,或许有人想制某种特殊的药,我们卖东西的总不好干涉人家。”
白素贞心知,作为卖方,他自然不肯轻易透露买家的情况,无谓得罪买家。看这老者方才的情形,保安堂的那些蛇多半是从这里买去的,只怕跟那年轻男子脱不了干系。然眼下最紧要的是救许宣的性命,因道:“老丈说的是,眼下素贞也并不想追究谁放的毒蛇,只想救官人的性命,还请老丈看看,可有解此蛇毒之药,素贞必当重谢!”
老者道:“重谢就不必了,我们备这解药也不是为了赚钱。此蛇既罕见,解毒之药也难寻,你既敢独闯我这蛇山来了,老夫岂有见死不救之理?”说着进屋里拿了一黑一白两个小药瓶出来递给白素贞道:“快拿去救你官人吧,白色的瓶里内服,黑色的瓶里外敷。”
白素贞拿了药千恩万谢地辞别老者出得门来,正欲下山而去,突然多了个心眼,溜到围墙一侧,听听里面的动静。果然,只听那老者厉声道:“我说过你们多少次了,这种毒蛇只能卖给知根知底的老熟客。不然万一碰上那心术不端之人买去害人,我们岂不成了帮凶?”刚才那年轻男子的声音道:“我自然记得爷爷的教诲,只是前几日那买蛇之人只说买去调制药品,还说是吴员外铺里的,虽然之前没见过,但人家给的银钱多……” “你就作孽吧,见了银两就忘了本分,跟那见钱眼开的奸人有何区别?”还是那老者的声音。
白素贞心里一惊道:吴员外铺里的?这怎么可能呢?官人刚来时就在吴员外铺里落脚,这一两年,我们跟他常来常往的,虽不算多亲密,也算老熟人了,两家并无嫌隙,他怎么会这么害我们呢?那年轻男子方才还说,从前没见过,可这段时间,我们都在忙着治瘟疫,吴员外铺里似乎并没见有新伙计,难道是有人知道我们两家走的近,特意假冒他的名义?那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或者,真的是吴员外派的其他人…… 可那烟雾肯定是那炮竹弄出来的,那炮竹却是寺庙发的,这吴员外跟寺庙有什么关联呢?今天放炮竹难道也只是碰巧赶到一起了?这也太巧了吧?难道这事真跟法海无关?只是如今救官人性命要紧,倒没工夫理会他们了。
想到此,她不动声色地牵了马下山往回赶。一口气奔回家里,赶紧拿出药给许宣内服外敷。收拾完,打发小青他们先去休息了,自己守在许宣床前。
第二天一早,许宣果然醒来,脸上的青色已退,腿上伤口处的青乌色也已消的差不多了。白素贞喜道:“这药还真灵验。”许宣睁开眼见白素贞坐在床前,回想了下昨天的事,迷迷糊糊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娘子怎么不睡?”白素贞笑道:“官人蛇毒未清,性命堪忧,奴家怎么睡得着呢。如今毒解了就好,天都亮了,奴家就不睡了……”
“娘子竟然为我守了一夜未眠?这怎么行呢,昨日你跟小青出去与那法海打架,为夫一点都帮不上忙,还没问你跟小青是否安好,有无被那法海伤着?”说着慢慢坐起来。
白素贞一边扶他坐好,一边道:“官人放心,我跟小青没事,论斗武,我们虽一时胜不了法海,倒也不输于他。只是如今瘟疫未清,官人又受伤,一时倒没工夫追查昨日蛇祸的真相了。”“蛇祸的真相?娘子的意思是,昨日的那些蛇是有人故意为之?”白素贞笑道:“不然呢,难不成官人真以为奴家和小青是蛇妖?才引来那些蛇?”
许宣忙道:“为夫不是这意思。只是,这谣言原本起于瘟疫焚尸,那法海为何要搅进来污蔑娘子和青儿?他不是娘子的故人吗?”白素贞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等官人好了,奴家再细细说与官人知道。如今,官人先歇着吧,奴家去准备早餐。”
许宣忙道:“这怎么行,娘子劳累了一天一夜了,怎么也该歇息一下了,早餐就让为夫去准备吧。”说着批衣下床,谁知起身刚走了一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脚下像踩在棉花上,眼前一黑,又晕倒了。白素贞忙把他再扶上床,口中一叠声地喊着“官人、官人……”,许宣在呼喊声中睁了一下眼,迷糊了一声“我这是怎么了?”就又双目紧逼昏睡过去了。
☆、十四、盗草救夫
外面的小青听到喊叫,也跑进来问道:“怎么了?官人又怎么了?”白素贞忙搭脉检查了一番,沉吟道:“不好,官人怕是感染了瘟疫了,昨日只顾与他解蛇毒,不曾想到其他”。小青急道:“瘟疫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会?”白素贞道:“这两个月以来,我们日日接触瘟疫病人,纵有防护,也非万无一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