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男子面朝下倒在地上,浑身上下滚了不少泥巴,已被雨水淋透,但shi漉漉的背上,似乎还有血迹。她费力地翻过那人,只见那人前面也与后背一样,泥泞中夹杂着血迹,似乎受了刀伤,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白素贞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仿佛还有一丝气息,又摸了摸脉搏,发现这人还没死。
医者的天性让她不容多想便将那人扶起来架上马背。想了想,她又在路边采了些足有一米多长的艾草,用草简单编织一番,盖在那人身上。如此既能遮些雨,又能掩人耳目。收拾好,才牵着马回去了。此时天已暗了,Yin雨天本就灰蒙蒙的,加上暮色,路上行人很少,一路上都没有人留意到她马背上背了个人。
回到家,白素贞径直把马牵进后门。马棚在后院,一向骑马回来从后门进,因此也没人留意。见白福正在后院忙碌着,忙喊过白福,白福远远地见马背上一堆草,边走过来边纳闷道:“白姐姐,怎么不骑着马,驮这些草回来?让兄弟们几个去割草料便是。”走近仔细一看,只见草下藏着一个人。心知有事,忙不动声色地帮忙把马上的人扶进里屋的一间空房里。许宣和小青在里面看她带了个人回来,都赶过来看。白素贞这才把路上发现这个人的经过简单讲了一下,让白福去烧水给他清洗,换上干净衣服。
不一时,白福收拾好了,过来叫白素贞和许宣。夫妻俩赶过去,白福道:“许官人,白姐姐,这人还有救吗?他身上可到处都是伤。”许宣揭开那人的衣服,果见那人肩上、胸前、腿上好几处刀伤尚在渗着血水。除了新鲜的刀伤,还有好几条纵横交错的旧疤痕。许宣把他翻过身,看到后背也是一样的情况。
许宣看了看娘子,又伸手为那人搭脉,道:“他不仅受了重伤,还感染了瘟疫,且感染颇深,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白素贞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咱们就尽力治吧,救死扶伤原是我医家的本分。只是,他身上这些伤,甚是可疑,大家不要声张才好。以后就由白福照顾他,我们悄悄地为他医治,一切等他醒过来再说。”白福答应道:“是,我等必定守口如瓶,免得给保安堂招来是非。”许宣立即开了一些内服外用之药让白福去准备。
一时,白福拿来了外用之药,许宣一边帮那人处理伤口,一边道:“以娘子看,这人会是什么人?”小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顺口道:“依我看,像是行军打仗之人,小时候我见过我爹爹和他一起的那些叔叔们身上就经常是这样,一个伤疤接着一个伤疤”。许宣诧异道:“哦?青儿的爹爹也是军中之人?”
小青没有回答。白素贞看了眼小青,知她是触景生情了,说道:“没错,青儿的爹娘都是驰骋沙场之人,为国捐躯的。”许宣道:“失敬了,想不到青儿竟也是烈士之后。”白素贞看了看那人的伤口,又道:“青儿说的没错。你看他那处伤疤,像是箭伤留下的,这两处疤痕又像是刀伤和长枪所伤。一般习武之人,断不会同时被这么多种武器所伤。”说着,又翻开那人的手掌看了看道:“你看,他这一双手掌,老茧这么厚,想是长期拉马缰绳、使兵器所致。”许宣道:“娘子言之有理。只是如今已经不打仗了,还有这么多新伤,怕是被仇家追杀所致。”白素贞道:“没错,所以,我们千万不能声张。”
安顿好这个特殊病人,夫妇俩嘱咐白福好生照料着便出来了。
白素贞想着这两日走访所观察到的情况,便来到大堂,翻看起之前留下的所有病患的住址,一番查看思索,她恍然大悟。
许宣问道:“娘子可是有什么发现?”白素贞道:“我想,我知道这瘟疫为何连绵不绝了。”许宣道:“为何?”白素贞道:“依我看,都是这Yin雨连绵的天气闹的。”许宣诧异道:“娘子这是何意?难道瘟疫是随雨水落下来的?”
白素贞道:“自然不是,但却是因雨水传播的。经过为妻这两日查看发现,苏州的坟地集中在河流上游地带。病亡的人,体内的瘟疫之毒并未随之死亡。被埋下后,尸体内的瘟疫随着雨水进入地下水及河流,再随河流暗道流至下游,进入千家万户百姓的井水中,民众们饮用了含有瘟疫病毒的水,自然染病。官人你看,最近这些病亡的人,大部分都住在靠近河流上游的地方。想是这些地方离埋尸地近,染过尸体的雨水经土壤过滤不足即被饮用,而下游的人饮用的水经过了更多的土壤过滤,瘟疫被滤去一些,是以病症都相对轻些。”
许宣吃惊道:“那该如何是好?当下正值江南的梅雨季节,这雨一时怕是难以停下。”白素贞道:“我们左右不了老天,就只有在人上面想办法了。”“娘子有何妙计?”白素贞道:“不如你我即刻去安济会,此事须得陈知府做主才好办。”
二人连夜来到安济会,只见陈知府和几个药店掌柜也都还在,白素贞忙请陈知府把其他苏州府的药铺医馆掌柜都叫来。
等大家都到齐了了,白素贞将自己这两日的考察发现和推断讲了一遍,而后道:“为今之计,对活着的人,首先,要从饮用水上隔绝瘟疫。还请陈知府和各位掌柜一起,向百姓宣导,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