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阁下病了。
这并不是件令人意外的事──李斯特本就娇贵,又在雨中被淋了个透,即便克拉克当下便打起伞冲出门外替他遮挡,又让贝拉赶紧取来衣物让他换上,公爵还是在晚间发起了低烧,连晚餐也没吃上几口便昏睡过去。
「你对阁下说了什麽?」送走医师後,老管家掩上门扉,厉声质问神情淡漠的贴身男仆:「他从没有这样过!」
这几个月里由他安排的几场相亲舞会都被青年拦下,克拉克虽然不高兴,可看见李斯特和艾德格相处时总是笑容满面,也就姑且忍下,只待过阵子再劝劝年轻的主人;可从小看到大的公爵却用那样悲伤的眼神回应自己的呼唤,宁可浑身shi透也不愿让艾德格撑伞护着他进门,无论从哪看起来都只能推导出两人之间发生了争执的结论,且并非平日里的小打小闹。
艾德格没说话,站在原处,目光落在老管家身後,那儿有绯红着脸陷入昏睡的李斯特。
为什麽会这麽痛苦?他的骨髓像被压碎般,胸腔剧烈地发疼闷窒,就算像失去氧气的鱼拼了命呼吸,想汲取一点生机,却依旧徒劳无功。
李斯特也是这样的感觉吗?艾德格想。那个苦涩的微笑还烙在他脑海里头,一旦回忆起来胸口便越发刺痛。
那样的神色下藏着什麽心情?平常总是低声嘟哝着抱怨他凶,说他是讨厌鬼,对着他「不要」、「不行」、「要有礼貌」地唠叨,分明是个藏不住心声的人,现在却恹恹地躺在那儿,半个字也不说,徒留他慌张地求这道未知题目的答案。
见他半晌无话,克拉克绷起脸:「不说也无所谓,阁下康复後我再向你算这帐。出去,今日我替阁下守夜。」李斯特病成这样,夜里饮水或方便都需要人帮忙,他得在卧室里头守候。
「不。」艾德格如梦初醒,定定地看着老管家:「我替阁下守夜,像往常一样。」
「阁下现在并不想看见你。」克拉克冷声提醒金发青年:「晚餐时他连让你服侍也不愿意。」
艾德格心口一沉──没错,那时李斯特强撑着洗好澡换上了衣服,自己想上前陪他下楼,手臂揽上他腰间时却被推了一把。
「我自己走。」公爵阁下垂着眼,嗓音有些哑:「你不必跟着,用完自己的晚餐就回房吧。」
艾德格当然没听话,沉默着跟在他身後下了楼。李斯特却始终没看他一眼,原本该由他负责的递菜工作也让老管家替上,自始至终没给他半点插手的机会。
虚弱的公爵阁下在主菜端上後动了几口就昏昏沉沉地趴到桌上,老管家吃了一惊,想上前搀扶,在旁边等待已久的金发青年却一个箭步冲上,抱起孱弱青年後就往楼上走去。
事关公爵阁下的健康,克拉克顾不上斥责,让人驾车去请医师前来看诊,自个跟着上楼帮忙将公爵安置好,而後便是当下的场面。
艾德格垂下头,手指屈起又松开:「……请您让我待在这。」
或许他并不像老管家一般,能够熟练地照顾好李斯特,但他会竭尽所能,只要不剥夺他与後裔相处的时光,他愿意低声下气恳求那些他所不屑一顾的人类。
「阁下会生病,是我的错。」他沙哑着声音,一字一句都再再提醒自己是怎麽让床铺上拧眉昏迷的男人陷入这番景况:「请给我弥补的机会,管家先生。」
意外於他的示弱,克拉克脸色仍然难看,却松了口:「就今晚。阁下清醒後如果不想看见你,我会将你调到再也无法让阁下烦心的地方。」
「是。」
总算获准能和李斯特待在一起,艾德格肃穆应下,在老管家离开後坐到床边,垂着眼睑,看向脸上泛着异常红晕的男人。
冰冷手掌抚上他发烫的前额,昏睡中的李斯特轻轻呻yin出声,似乎是觉得舒服,无意识地往他那儿又靠过去了点。
手上传来的滚烫温度让艾德格皱起眉,低头凑到公爵阁下热气蒸腾的颈边,獠牙悄无声息冒出,戳破了细嫩的肌肤。
凉冷血ye透过牙管,汨汨输送至发着烧的男人体内。感受到颈侧传来的轻微刺痛,男人模糊地「唔」了声,却也没反抗,任由青年的尖利獠牙停驻。
几乎过了三分钟之久,艾德格才自那儿移开嘴,细小血洞不一会便自癒成痂,若不特别近看极难注意。
吸血鬼再度将手覆盖在他额上,温度较方才降了些许,脸颊不再chao红地吓人,呼吸声也跟着平稳许多。
「……」青年拂开他额前汗shi的碎发,目光凝在李斯特熟睡时依然Jing致端正的小脸上,良久後才脱下外套,躺到床上轻柔地将人揽入怀中。
「快好起来吧。」他喃喃地说,乾裂的唇在公爵鼻尖轻吻:「到时再告诉我,你为什麽露出那种表情。」
他抱着男人纤瘦的身躯,在来回轻抚他背脊一阵後不自觉也睡了过去。再睁开眼时窗外还是星辉煌煌,搂在怀里的漂亮男人却不是入睡前虚弱无力的模样,正趴在他腿间用小嘴吞吐着苏醒的巨物。
还带着发烧热度的口中暖热shi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