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买的?
魏霁似是能听到她的心声,淡淡道:“从酒楼出来的路上,有间卖兵刃的铺子。”
沈容倾眨了眨眼睛,她从那里路过那么多次,也没见过他所说的那间铺子。
“在巷子里,寻常人不知道。”
“寻常人”沈容倾只好认了下来。反正他是从酒楼到马车的路上买的就是了。
“殿下送我这个做什么?”
魏霁道:“你拿着防身。”他望了她一眼:“你会用吗?”
沈容倾觉得他这是在明知故问,她看起来像是个自幼学习过兵刃的人吗?
魏霁似是看出了她眸子里的反问,轻轻一笑,道:“没关系,改日我教你。”
穿过曲折复杂的连廊便到了离开东宫的大门。沈容倾将那把小匕|首仔细收好,这才想起自己手中还攥着魏霁的免罪金牌呢。
她忙将那块牌子递了过去:“殿下,这个你忘记了。”
魏霁淡淡瞥了一眼,声音甚是漫不经心:“你拿着吧。”
这样贵重的东西,她怎么好拿着。沈容倾将牌子塞还到魏霁手中:“殿下自己收好。”
魏霁垂眸轻轻捻了捻。沈容倾见他似是还没有要收回去的打算,深吸了口气,认真开口道:“殿下,这令牌很重要,只要有这个皇上他就奈何不了你。”
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这样的一块免罪金牌,把所有可能发生的罪行都给免了,唯独剩下一条弑君,这显然是得魏霁先动手才行。
魏霁笑了笑:“没有这个他也奈何不了我。”
沈容倾知道他很厉害,这会子不想和他辩这些事情。这个人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却偏偏总是对他自己的事最不在意。
沈容倾放缓了声音,温声道:“就当是多一重保障。”
魏霁眸光微微顿了顿,沈容倾抬眸望着他,从他深黑色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他忽而薄唇轻勾,道:“你这是在担心我?”
沈容倾咬了咬唇,推着他的手将牌子重新放回到了他自己怀里。
她转身朝门外走:“殿下就没个正经。”
“回来。”
沈容倾不听。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身后那人拉住了胳膊。
她不得不回身,道:“再不回去,天要黑了。”
魏霁伸手从她腰间拿出了一条缎带,拎到她眼前轻轻晃了晃:“又不怕被人看见了?”
沈容倾侧脸一红,赶紧从他手里将缎带拿了回去。她边将它重新蒙好,边小声开口道:“都怪殿下……”
她以为魏霁肯定会说是因为她自己,却不料那人顿了顿,缓缓道:“嗯,怪我。”
沈容倾顿时什么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她垂下视线,忽而伸手握住了魏霁的衣袖。
“出去吧。”她拉着他往前走,“枫澈他们已经等很久了。”
……
城中的别院与他们上次去的时候别无二致,屋中物品一应俱全,除了不及王府那边宽敞,以及只有一间能住的卧房,其余也没什么太大差别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将近了傍晚,半日的周折劳顿,沈容倾便没有亲自下厨。别院里厨子做的饭菜同样可口,许是中午没怎么吃东西的缘故,连汤羹沈容倾都比平常多喝了小半碗。
她无意间抬眸望向魏霁,却发现那人的视线刚好停留在她身上。而且看起来已经停留了很久的样子。
“?”
沈容倾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望向手里的那碗汤。她自认自己脸上没沾上过米粒或者有其他什么值得那人留意的地方。
片刻之后,她将汤羹悄悄推了回去,抿了抿唇,觉得还是很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
她正色道:“殿下,我不是每一顿饭都吃这么多的。”
魏霁轻轻笑道:“没事,我养得起。”
晚膳过后,沈容倾足足有一个多时辰没理他。整天就没个正经的,明知道她会错意了,还故意说下去。
直到要就寝前她才稍稍消了气,魏霁似是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一个人待在了书房。沈容倾洗漱过后换好了衣裳,望着那宽大的架子床,一时犹豫着,不知还要不要等他了。
月桃在门外轻轻唤道:“主子,明日回家的东西已经收拾妥当了,一早就可以出发。”
“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门外月桃应了下来,福身告退。
沈容倾继续望着那看起来暖暖的床帐,自言自语道:“还是先躺下等他回来吧。”
……
魏霁推开门的时候,房间里一片安静。那个原本打算坚持到他回来再睡下的小王妃,此刻早已经沉沉地睡去。
沈容倾自己也没想到她明明下午刚睡了那么久,却只躺在床上一小会儿就开始犯困了。
魏霁无奈地走过去,将床榻边的两盏烛台熄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