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平的汗水顺着额角低落,把鬼市和无间殿都闹得鸡飞狗跳不说,还杀了一个鬼差,可是重罪,他一只手里拽紧了土。
而且如果现在被识破,以他这个炮灰和男主的交情,加上今日种种,恐怕一把剑挥过来,可就和刚刚那人一样,化作黑雾,绝无生还的可能。
李子平余光瞥见,跟在白衣人后方的黑脸鬼差已经拔#出了刀……
那位美貌妇人半匍匐着身子,头磕在地上,半哑的嗓子:“朗月煦大人!我儿性格顽劣,不知礼节冒犯了诸位,我愿意代……”
李子平心想不好,那妇人看来是要代他受过,他清了清嗓子:“吾辈第一次见到朗月煦大人,听其传闻,心生久仰,故……”
“抬起头来。”那道雌雄莫辨的声音近在眼前,身旁的黑雾快速聚集,把他和李子平其他人分割开,甚至蔓延出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白衣人眼见原本匍匐之人,抬起了一张国字脸,一双不大的眼睛,又红又肿,看似刚刚正悲情的哭泣过,这分明无头鬼抱在右手上的那张脸,也就是无头鬼本人。
周围从无间殿出来的众人,也配合的不动声色。
白衣人扶了扶脸上的半张黄金面具,扭过头,黑雾渐渐消失,似是收敛了怒气:“丑陋。”
躲在暗处的无头鬼:“……?呜呜呜……”
听到这个名字,李子平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头脑一阵剧痛,脑海中有个嘶哑又绝望的声音:“吾誓死帮朗月煦成魔!若不成,则魂飞魄散。”
这道突兀的声音,让他的脑袋头痛欲裂,这是符咒?
这种能刻在脑海里的禁术,只在原书里提到过一次,而且,需要施咒人献上半条魂魄,所以少之又少。
毒!留下这种符咒的人真的毒!出其不意的毒!别人穿书,还能剧透,他穿书,好家伙,到了他,剧情成了“自由生长”?这都哪来的坑人炮灰设定?
看着走的越来越近的人,他的头似痛到乎快要炸开了,连身子也像刚才被鬼差杀掉的那位老人一样,开始有些许消散……
不好,鬼市的三日之限,快要到了!
李子平捏紧了鬼差牌,行了一礼“故……我想拜您为师尊,吾辈生前也是个体面人,师从三清界,但如您所见,师门误我,害我族人。我命丧黄泉,沦落此地,既然诸君视我如草芥,我不如弃善从恶,来得痛快。”李子平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
三清界是四大门派之一,李子平从前只是旗下其中一个飞花殿的弟子,而飞花殿通俗点说,就是主要负责搞后勤的。
“貌丑,不配。”白衣人沉默了半刻,黄金面具下,那双深邃的眼眸,有些戏谑地看着他。
周围的传来一阵低笑,一个断袖鬼悄声道:“嘻嘻,上一个想拜朗月煦大人为师的鬼,已经被扔进了忘川河,这一个嘛,长得这么俊,万一大人留给我呢。”
白衣人大袖一挥,他随身的那把佩剑落在了李子平手上。
李子平拿起剑,一阵狂喜。“这是答应了?也不难嘛。”
“一剑赐你含恨。”那个雌雄莫变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响起。
无头鬼:“呜呜呜呜,我又要被割头了……”
眼见大势不好,李子平立刻捏紧了鬼差牌,默念符咒,木牌似有感应,他身子感到一阵眩晕,轻飘飘地倒向一边……
一阵撕裂的狂风刮过,鬼市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朗月煦接住了那个身体,却已经没了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疯批攻的表面总是那么高冷。
第8章
李子平半梦半醒中,他感到自己正躺在一张半旧的木床上,稍微动一下,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褥子也仿佛很久没有换过了,一股汗味儿直冲脑袋。
一个穿着灰布衫的小厮,把一碗已经凉透了的米粥,放在破破烂烂的四方桌上,瞅了一眼床上那个痴傻之人一眼,拉长了嗓子,尖声尖气地,“平少爷,饭已经到了,今天你自个儿可别再端不稳了,我们厨房可没那么多碗给你手滑的。”
因前些日子,这个痴傻少爷,自个儿端着吃饭的时候,手上一滑,碗摔了不说,自己还把脑门磕着了,昏迷不醒,就差闹得人仰马翻,害得他们这些下人也跟着受罚,这府上两姐弟,还都是一个德行。
灰布衫的小厮捏着鼻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眼见床上的人没反应,把缺了一角的瓷碗,“啪”一声使劲放在桌上:“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该让小的一口一口的来喂少爷吧?平少爷,还得麻烦您自个儿动动手了。”
床上的人丝毫没有反应,得咧,看来这傻子是彻底没救了,下人也懒得去看平少爷的伤势怎么样了,反正,也这府上老爷也是个偏心眼的。
从外面关上门的时候,小厮还不忘往门上揣一脚:“晦气!”
待下人走后,李子平缓缓地睁开眼,透过小轩窗,屋外日头正大,十分刺眼,至少可以确定不是在鬼市。
他揉了下太阳xue,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