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机之后,白蓁打了个呵欠,座舱还算舒服,可她还是没能安睡几个小时,就算闭上眼睛,还是能清楚地听到周遭的声响。
出口大厅里的诸多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着什么记者会,看布景和台前摆放着话筒上的媒体标志,白蓁断定这大概是某位艺人的发布会,照理来说,她不会有任何兴趣,可今日却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
发布会的主人坐上了正中央的位置:她的外貌看上去不到二十岁,有越洲美人的特征,杏核一般的眼瞳带着俏皮,可高挺而线条优越的鼻梁又不太像是越洲人的特征,侧脸角度看上去稍有英气,可正脸转过来微微一笑又让人有种花开的甜暖。
这可真是老天爷赏饭吃的脸啊白蓁的嘴角不由地扬起了和善的笑容。
啊,这位好像是TERRYS的前任招牌艺人,前阵子起了很大的改签风波,跟TERRYS闹得很不愉快。叶瑜站在白蓁身后介绍着。
哦?你怎么会关注国内的艺人?白蓁问得漫不经心。
叶瑜赶紧解释:因为她合约终止后改签的下家是天圣传媒旗下的娱乐厂牌O.U,据说景先生就她改签的问题,亲自去跟TERRYS谈的
白蓁的目光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屏幕,转身坐电梯下到底下停车场,穿着驼色风衣戴着细框眼镜显得温文尔雅的景桓已经候在那里了。
那,主人我先带着行李去住处安顿了。叶瑜将手包递给白蓁,正准备推着箱子去拦车,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牵起她的手,手指在她的手心轻轻画着,晚上回来吗?
叶瑜知道她喜欢这样的小心机和小动作,白蓁果然笑了,左脸颊酒窝里的一粒小痣使她看起来更添魅惑:嗯,吃了晚饭回来。
不远处的景桓看到了两人的互动,神情丝毫也没有改变,就连叶瑜朝他点头打招呼时,他也神色如常地应对。
白蓁也就是毛线裙外搭一件大衣,走到景桓近前时被他拉住了缩在袖子里的手,他的眼神变得温柔,替她打开后座的车门:江府还在倒春寒,你的手太冷了。
你是不是想说我身边的人也不查好这边的天气?白蓁拉着自己的衣摆坐进后座,眼波流转又定在了景桓脸上,恭喜你又接收了一台赚钱机器。
景桓微微皱眉,拉开驾驶座的车门:谁?哦你不是不关注娱乐业吗?
白蓁看向后视镜中映出的景桓的双眼:今天她记者会,我刚刚在机场出来的时候看到了。
景桓调了调电台频道,车载的音响里传来的白蓁提及的记者会实况。
除了加入O.U大家族之外,我个人还有件事要向大家报告:我,叶芝川将于两年后休止艺能活动。
诶?为什么?白蓁惊讶地问道,明明状态很好,还能再战十年二十年。景桓,你血亏啊!不对,你又不是什么慈善家,怎么可能
景桓扭掉了收音机,换上了轻音乐,没有回答白蓁的话:在飞机上肯定睡不好,你眯一会儿吧,我载你回去。
白蓁捞过后座特意给她准备的白色毯子抱在怀里:我睡不着你让你家特助给我找到房子了吗?
高层复式公寓,两户打通,最好楼上不要住人?景桓从中学开始跟白蓁交往时,她就有一种他过分体贴的感觉,仿佛她一伸手,他就会递上她想要的饮品,红茶、咖啡或是温水。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让我很想喊你妈妈?为了缓解心头因为阴暗面太深广而产生的些许抗拒与警惕,白蓁故作轻松地吐槽。
景桓叹了口气:蓁蓁,我希望你可以坦诚接受我的好意房子写你的名字吗?
不是,写叶瑜的,他到时候会去结款的,我现在账户上可没这么多钱。
为什么要写他的?景桓微微皱起眉头,说实话,诸葛告诉我芙拉吉尔股权转让的事已经让我很吃惊了,我必须提醒你,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
对,我给了很多,多到从前的他根本无法想象,他哪一天折现了逃跑都不奇怪。可是景桓,自证清白永远是最难的,我随时可以让叶瑜把所有东西都还给我来求得自身的安心白蓁。
此言一出,景桓并不觉得自己吃了定心丸,由此蔓延开的是另一种形式的不安,是液体状的,从心脏冰凉地流向四肢。
她不信任叶瑜,或许也防范着你和诸葛景桓的脑海里回荡着这个念头。
你不累吗?二十小时的飞机,睡一会儿吧。景桓不知道该说什么,机械地重复起了之前的提议。
白蓁从后视镜盯着景桓,后者躲避了她的目光。
之后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都没有说话,轻音乐不再轻盈,被尴尬的氛围阻塞住了。景桓时不时会从后视镜偷偷看她,带着若有似无的怅惘,后视镜里的白蓁抱着一团毯子沉思,时不时会掏出手机计算着什么,然后发出长长的叹息
白家平常居住的别墅临近江府最繁华的一圈,却又不在那几个繁华区内,大约有闹中取静的意蕴,可在白蓁看来这个选位过于中庸。从环线下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