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的外傷不嚴重,臉側和腿上的擦傷消毒處理過就好,但因為暈昡和呼吸不順的問題,一連做了幾種檢查,確認是因為緊張而引起的過度換氣,症狀過後就無大礙,醫生建議留院觀察一晚。
護士把她推到病房,門外站著兩名警察,竟是單間病房,徐宇立不在裡面,常念有點慌張,回頭問護士小姐:「跟我一起來那位男士呢?」
「我不知道啊。」這護士也是剛剛隨她從診斷室過來的,扶她搬了床後把輪椅泊好:「我幫你問問吧。」
「謝謝。」常念拉好被子,盯著外面的走道,等來的是另一位護士小姐:「那位先生本來在這等的,但我看他止不住血,剛剛讓他去處理傷口了。」
她知道他也受傷了,在救護車上救護員都圍住昏昏沉沉的她,只讓他先按著傷口止血,聽說血流不止,陡然坐不住,探頭探腦等他回來。
隨後一名女警敲門進來,面相年輕友好,對她自我介紹:「因應你們要求,今晚全晚都會有我們伙計在門外駐守。」
常念一送進來就推進了急救室,接連又搗弄了幾個檢查,自己也是胡裡胡塗的,哪來得及跟警方要求什麼,沒有多問安靜地點頭應了,又望向門外。
「陳兆豪已經因為涉嫌非禮和傷人被拘捕,他目前有傷在另一家醫院,那裡也有警方人手看管,你不用擔心。」女警放輕聲音安撫,幫她倒了杯溫水:「如果你準備好的話,我可以先為你做個筆錄口供。」
常念抓皺了被子,搖搖頭:「我想等我律師來。」
「哦,當然可以。常小姐你並不是嫌疑人,只是協助調查,不必太緊張。」
常念對安慰充耳不聞,一門心思張望,直到走廊上那個心心念念的人出現,焦急地往床邊移了移。
門口的警察為他開門,他尚未站定,一腔溫暖湧來,徐宇立收緊手臂回擁,在她額上親了兩下,一把抱起光著腳的常念,輕輕放回床上,稍微鬆開臂彎打量她的臉:「醫生怎麼說?」
「過度換氣,他還說急救的人做得很好。」徐宇立輕輕回笑,右眼外側爆了血絲,眉角蓋住一張紗布,做起表情來兩道眉毛一高一低,有點滑稽,眼神裡的憂心不散,低頭瞄了眼她的肚子:「那剛剛吐是...」
「中午吃太多了,本來就有點消化不良,加上嚇到了,醫生開了腸胃藥給我。」常念不知他所想,凝視男人微怔的臉:「你怎麼樣?」
「被車子劃到,縫了兩針,小事。」他剛剛邊縫針邊做筆錄,從警員口中得知阿豪鼻樑骨折了,相比起來他這兩針也縫得化算,轉頭望向女警:「錄口供了嗎?」
「還沒有,常小姐說想等她的律師。」
「我就是,她現在情況不適合錄口供,之後我們約個時間上警局補吧。」
這方面對受害人多有酌情處理的空間,女警應好:「那還是需要留下一些資料,方便聯繫。」
「好。」他望一眼懷中沒打算撒手的常念,回道:「這樣吧,麻煩你在外面等一下,等她其他家人來了,我再出去跟你處理。」
其他家人?
女警剛出病房,常念便抬頭質問:「你叫我爸來了?」
徐宇立理所當然地點頭,卻被一秒前還嬌滴滴軟綿綿的她推開,怪責:「你怎麼跟他講了啊?又不是什麼事。」
常家成有高血壓,他也是知道的,若不是大事都不會去打擾他老人家,反問:「這樣都沒事?怎麼才算有事啊?」剛才的驚心動魄尚歷歷在目,他終究是去晚了,又心疼又內疚,連忙轉了口風:「但現在沒事了,以後都不會有事。」
再不情願,他通知家裡人也是合情合理的,常念抬手輕輕撫過他臉上的紗布,語氣有點可惜:「破相了,會留疤嗎?」
他一窒,表情僵硬:「留疤了你嫌棄?」
「嫌啊。」她笑得雙眼瞇瞇,若不是臉頰小腿都還裹著敷料,真像個無事人一樣。
常家成幾乎是在停車場直接跑上來的,把謝琴遠遠落在後頭,進了門卻只站在門口,望著床上的大女兒,突然有些邁不開腳步。
常念從徐宇立懷中撐起來,用被子把雙腿蓋好,喚他:「爸。」
「哎。」他朝徐宇立頷首,過來伸手想抱她,在她面前卻硬生生轉了個角度,改成搭在肩膀上:「傷著哪裡了?」
「一點擦傷,不嚴重的,你別急。」
「好,沒事就好。」他喃喃,上上下下掃視,兩手捏了捏肩膀,又擦擦她的手臂,重重呼出一口氣:「沒事就好。」
徐宇立打電話通知他的時候,也說她暫時沒有大問題,只是氣喘不過來,現在一看已經精神奕奕,比一邊的徐宇立還俐落一點,提著的心放下來,身體突然有些乏力,在桌上抽出面紙印去額上的汗,按著一邊的椅子坐下去,徐宇立趕忙過去扶了扶。
謝琴拎著一個大袋子趕到,也是喘噓噓的,望到老伴的模樣,就知他體力透支,對常念說:「琴姨給你收拾了些日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