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男儿志在四方,岂是这方寸庭院可以困住的。
砗磲懒懒的掀起眼皮,“你这样的人,我一年见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出身名门的大少爷也比比皆是。”
早已见怪不怪了。
君楼月摸了摸鼻子,原来如此。
长公主殿下果然是块香饽饽。
厚厚的名册,每一页是一个面首的信息,君楼月悄悄数了数,统共有四十七页,说是堪比皇帝的后宫也不为过。
像他这样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孩儿,给丢进去,不出几天骨头都吐不出一块来。
他的手指停留在其中一页,画像上赫然是花园中簪着山茶花的白衣男子。
砗磲瞄了一眼,难得热心地主动解释,“这位是元清主子,庆历二十九年的探花郎,平阳侯最疼爱的小孙子。”
君楼月哽住了。
他忽地想起自己在秦玉京面前夸下的海口。
他以为自己生的好看,出身不凡,又有才华,长公主定会喜欢自己。
结果……
回想起那出尘的天人之姿,再对比自己满脸的污垢——被关在天牢里弄脏的,出来还未清理掉。
秒杀。
平阳侯家,满门清贵,全是臭读书的,与自个儿背后手握大权的丞相府完全没法比——但是,那都是过去式了……
再次秒杀。
先帝时期的探花郎,入朝为官,定有一番作为。自己年仅八岁,连童生都还没来得及考取!
君楼月已经不想再对比了,太伤人。
伤心之余,还难免有几分愤愤不平,“他这样优秀,还做什么面首?”
“他对殿下一往情深呀。”砗磲不遗余力地在君楼月身上捅刀子,“先帝还在时,他就多次向先帝求娶殿下,后来愿望落空,做个面首也要留在殿下身边,当时在京中也是一段佳话呢。”
君楼月险些原地暴走。
不不不,不能自乱阵脚,这只是个特例。
哗啦哗啦又翻了两页,是一个妩媚天成、仪态万千的美男子。
“哦,这位是荼蘼主子,他的来头很有意思。”砗磲笑了笑,“他是殿下为了纪念自己第一次去青楼买下的花魁,意义非同寻常啊。”
……感情不就是个纪念品吗。
“说来也奇,荼蘼主子在青楼时傲的很,谢绝所有客人,无论男女。可就是殿下去的那天,他在楼上匆匆扫了一眼殿下的侧颜,立刻沦陷了,当晚就登台见人,全京城都为之沸腾,以至于万人空巷只为一睹芳容。所有达官贵人不要命地往台上抛掷金银钱财,只为博美人一笑。”
……那也只是个肤浅看脸的妓子而已。
“荼蘼主子不光容貌是京中一绝,君子六艺也样样不落,不仅精通琴棋书画,骑马拉弓也不输给任何一个世家公子,真是难得啊。”
君楼月使劲咽下哽在心头的老血。
“这是沉舟主子,素有江南第一才子美名,入京面见殿下后,抛下十二房美妾入长公主府。”
“这是玉京主子,锦衣卫指挥使之子,却愿意成为殿下的护卫,贴身守护殿下,多次救殿下于危难之中。”
“这是花怜主子,自幼被殿下收养,与殿下六岁时便认识了,至今已有十一个年头啦。”
“这是……”
君楼月“啪嗒”一声合上册子,感觉这天没法好好聊了。
他发现他错了,错得很彻底。
谢盈欢何止是香饽饽,简直就是万人迷!
“不看了?”砗磲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怪模怪样的笑。
君楼月恶狠狠地咬牙,敢怒不敢言,“砗磲大哥的目的达到了?”
“目的?什么目的?你多虑了。”砗磲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茶,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君楼月定定地望着他,眸光坚定,“让我知难而退,放弃做殿下面首的想法,不正是你说这么多的目的吗?”
“……”
砗磲沉默了片刻。
君楼月的情绪肉眼可见激动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我成为殿下的面首?那个青云,那个玉京是,还有那个元清,他的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剐!”
你坏了人家的好事,人家可不是想杀你的心都有了。
砗磲在内心腹诽道。
然而念在对面是个孩子,砗磲还是打算好好和他讲讲道理,免得以后走上歪路。
“我们服侍在殿下身侧,比如玉京父亲的锦衣卫,在各官员府中都有眼线,是殿下观朝堂局势乃至天下大局的眼睛、耳朵,
我打理府中上下,在京中产业无数,钱财挥之不尽、用之不竭,是殿下得以在京中立足扎根的心脏,
荼蘼拥有整个大云最富饶的情报线索,从京城延伸到边疆,是殿下植入在各地的经脉,
元清在朝为官,党羽无数,只要他愿意,足以掀起一场让大云动荡的政变,此乃殿下在朝堂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