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君楼月不敢说出自己真正目的是为家族鸣冤,干脆眼一闭,心一横,颇有骨气吼道。
“反正你再怎么劝奴婢,奴婢都不会离开殿下!奴婢对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
秦玉京急了,不知不觉撒了手,怒道,“你这小孩怎么不听劝呢?我这是为你好!”
君楼月觉着手上力道一轻,视线朝秦玉京投去,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他眼角微抽,昭阳长公主的护卫,都是这样貌美无脑吗?
趁着秦玉京着急上火松开了他,他登时活过来一般,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往门外跑,眉眼间满是笑意,嘴里还念念有词。
“奴婢生的这样好看,出身不凡,又有才华 ,只要再求求殿下,殿下一定不会忍心让奴婢流落街头的!”
秦玉京听他的念叨,这才反应过来竟不慎把人放了,一时间很是懊恼,一拍脑袋,赶紧追了出去。
彼时,谢盈欢素白的手指停在一支含苞待放的山茶花上,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美人柔荑更加细腻,还是娇花更为白皙。
轻轻一折,山茶花被摘下。
谢盈欢回身,将花插在身后白衣男子的发髻上,轻笑道,“鲜花与美人,最是相配不过。”
男子眉目俊秀如画,颇有林下之风,折扇一甩,星眸染笑,便是翩翩浊世佳公子。
白衣男子急忙还以一礼,“殿下谬赞了。”
这般风度翩翩的男子,却纡降在此做面首,真可惜了。
恰到好处的氛围下,白衣男子不免心猿意马,醉人的花香将胆子也熏大几分,竟款款上前握住谢盈欢的手。
见长公主并未露出厌恶的神色,反倒是笑意盈盈等着他接下来的表现,男子心里也有了谱。
然而此时,远处一阵喧嚣。
粉衣男婢匆匆上前,“殿下,那个君……君楼月,死活不肯走,非囔囔着要再见殿下一面。”
谢盈欢蹙眉,自连城登基,她成为这个王朝最尊贵的女人后,还是第一次碰见这般不识趣的人。
“打发他走。”
简简单单四个字,再懒得多说一句话。
男婢面露为难,“奴婢们尽力了,可是,可是连玄影大人都拦不住他啊!若非奴婢们死命挡着,此时人已到殿下跟前了。”
“哦?”谢盈欢松开白衣男子的手,似笑非笑看他,“你的意思是,本宫还该好好夸夸你们?”
“奴婢不敢!”
粉衣男婢诚惶诚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眼见杂乱的喧嚣声越来越近,喜静的谢盈欢心烦至极,不想再多做纠缠。
谢盈欢面上露出一丝厌倦的神色,“罢了,他既这样想留,那便留下他吧。”
“是,奴婢晓得了。”粉衣男婢连忙应道,小心翼翼询问谢盈欢,“只是他的身份……长公主府恐怕不便留用。”
像这样的罪臣之后,一般都是入宫做宫奴的,寻常官宦人家哪敢要。
桂枝暗示道,“殿下,前些日负责花园花枝修剪的男婢跌入井中溺死了,还没来得及买新婢子填上空缺。”
谢盈欢略略点头,“他叫什么名字?”
“周乘风,年纪也是对的上的。”
“周乘风前些日跌入井中大难不死,如今休养好了,明日便重新开始当差吧。”谢盈欢对粉衣男婢吩咐道。
在长公主府做事的哪个不是人精,粉衣男婢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领命离去。
而此时,君楼月也突破了最后一个仆从的桎梏,风一般冲到谢盈欢面前,扑通一声,大头朝下,如同拜神一般滑跪。
“长公主殿下,求您看在奴婢举目无亲的份上,赏奴婢口饭吃吧!奴婢在府中必以殿下马首是瞻,殿下说往西,奴婢绝不敢看东。殿下说打狗,奴婢绝不敢摸猫,求求殿下,给奴婢一个机……”
白衣男子听到这话忍俊不禁,却不好笑得太明显,只好用折扇掩住了唇,却还是遮不掉眼底的嘲弄。
谢盈欢很是不耐烦打断他的话,“周乘风,本宫看你这么有精神,想来病是养的差不多了。砗磲,带他去梳洗一番,这个模样如何能见人?”
“是。”一个相貌端正成熟的男婢走出,行至君楼月面前,“小风子,请吧。”
周乘风?小风子?
君楼月无声地张了张嘴,指了指自己。
然而还未等他缓过神来,就已经被砗磲“请”走了。
君楼月跟在砗磲身后,战战兢兢地走路,久了还是耐不住性子。
“这位好心的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要带我去哪儿?”
“殿下是打算留下我了吗?”
……
然而砗磲不动如山,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大约走了两刻钟,二人走到长公主府的下房,砗磲却没有领他去洗漱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到桌边的长凳上坐下,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