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
长公主府上下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连长公主本尊谢盈欢都这么认为,直到……
“殿下!后院草丛发现可疑之人!”
霜雪阁寝殿的雕花大床里边。
一个浑身赤裸的青衣男子坐起身,睡眼惺忪,但还是拉过谢盈欢的一缕青丝,露出柔媚的笑。
“公主再睡一会吧,莫理那些烦心事儿。”
谢盈欢扶着额头,凤眸微眯,还有些没缓过来,莫非是谁派来的刺客?
青衣男子见谢盈欢不说话,还以为她默认了,温柔浅笑着揽住她的肩膀,又想带她倒回床上。
不想谢盈欢却拍开了他的手,他一时僵硬,不知所措,眸中深藏着害怕。
“替本宫穿衣。”她面无表情,淡淡看着他。
青衣男子不敢再多说,收敛了笑容,老老实实去拿谢盈欢的衣物。
“带上来。”谢盈欢坐起身,挪到了床沿边,高声道。
过了一会儿。
一个尚还没有她高的小人被一个膀大腰圆的暗卫架进来,强硬地按在地上跪着,显得可怜兮兮的。
她不是没见过这般年纪的刺客,倒也并不在意,一边拿起桌边折子翻看一边随口问道,“说出幕后主使,本宫免你一死。”
迟迟没有听到回音,她眉间掠过一缕不耐,放下折子看去,却看到一双水汪汪的美眸。
少年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落灰的,脸上脏污的看不出样貌,只有一双丹凤美眸秋水涟涟,可怜巴巴喊了声,“殿下……”
他的嗓子很是沙哑,伴随着这声“殿下”,更响亮的是他肚子不甘的叫声,再看看这幅皮包骨的样子,显然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谢盈欢嫌他身上臭,不禁厌恶地捂住鼻子,“看来是只小贼,打他十大板,扔出去吧。”
“殿下!是草民……”君楼月眨巴着眼睛,嘟起了嘴巴。
她抬眼将他上下扫视了一番,略有困惑,“你是谁?”
服侍在侧的桂枝俯下身,对着谢盈欢耳语几句。
谢盈欢脑中忽然闪过一道身影,冷不丁回忆起来自己几日前确实多嘴救下过一个小孩子,蹙眉道,“原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回殿下,狗洞附近的野草有被压塌的痕迹。”护卫抢在君楼月之前回答了这个问题。
谢盈欢一时无言,良久,才缓缓开口,“你来长公主府作甚?”
君楼月不顾护卫牵扯,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忽的笑了起来,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很是机灵可爱。
“殿下救了草民的命,草民想在长公主府做牛做马报答殿下!”
谢盈欢艳红的唇瓣勾起微妙的弧度,从床榻上轻轻跃下,慢慢踱步上前。
她刚起床,并未穿戴长公主服制的衣裳,而是一身白色长曲裾,但配着她绝美大气的五官,不失艳丽,也不算素净。
君楼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不敢抬头,紧张地盯着她莹白修长的玉足。
她没有穿鞋袜,修剪完美的指甲如同粉色的珍珠,一颗颗嵌在她的脚趾上,她的小脚趾圆圆的,看起来倒很可爱。
谢盈欢绕着他转了两圈,最后在他面前站定,戏谑道。
“你能做什么?你以前是右相幼子,不会近身服侍的细活,这般年纪,也做不了烧火砍柴的粗活,本宫又为何要留你浪费粮食?”
“草民虽然不会这些……”
谢盈欢抬起下巴,打断他的话,“你如今戴罪之身,不配自称为民,应当自称‘奴婢’。”
“……是,奴婢多谢殿下教诲。”他沉默了一会,应答道。
谢盈欢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但公主府不养闲人。”
“奴婢,奴婢可以做殿下的面首……”少年弱弱地说道,声音小如蚊蚋,眼里隐有泪光闪烁,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模样。
谢盈欢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狐疑地看了少年一眼,在收到他肯定的眼神后,面色冷厉下来。
“放肆!黄口小儿,当真不知羞耻!”
她拂袖,跨出寝殿门槛,走了出去。
君楼月一头雾水,不知道哪句话惹怒了她。
青衣男子已穿戴好衣裳,一改方才战战兢兢,媚眸染笑,拿起桌上折扇潇洒地开扇,遮住自己清秀可人的下半张脸。
“哼,天真,公主可不喜欢你这样没发育的小毛孩子,公主,喜欢大的,而你一个小豆丁嘛……”
他故作惋惜地摇着折扇,如同寻常富贵人家的风流才子,吟着旁人听不懂的诗词跟着谢盈欢离去。
君楼月更加迷茫了,盯着青衣男子的背影,使劲琢磨他话中深意。
护卫面不改色架着他的胳膊。
他实在悟不出来,只好转头问道,“护卫大哥,那个绿色大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长公主府多美人,眼前的护卫也不例外,他穿着并不像普通护卫一样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