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人,他已不在江湖,江湖上还有他的传说。
仲山,这个据统计曾经平均每个月2.13次因为撕逼或花边新闻上热搜的男人,已经淡出公众的视野很久了。
从他公开承认那段对象是一个男人的恋情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过绯闻了。而他本人也似乎逐渐忘了他社交账号的密码,除了偶尔隐去对象脸的秀恩爱,几乎不怎么发东西了,更遑论撕逼。
除此之外,就连他的音乐事业也渐渐转向幕后。他越来越少唱歌,也越来越少写流行歌曲了,就连他公司艺人音乐的制作名单里,也最多在监制那栏能找到他的名字。
好像从他和那个制作恐惧游戏的工作室合作开始,他就逐步转向了配乐领域,他给游戏配乐,给电影配乐。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有才,以前还在写流行音乐时,哪怕本人有争议,都能照样让听众真香;如今不当瓜农了,在没有记忆的互联网中,他的风评意料之中也情理之中地逐渐转好,在配乐上,如今甚至被一些听众乃至业内人士冠以“大师”的名号。
现在他的粉丝们……严格的说,应该是歌迷,毕竟曾经他还活跃在公众视野时,这个怼天怼地的人,连粉丝也撕,他会亲自开除粉丝们的粉籍——“喜欢我的歌请不要上升到我本人”,这是他的名句。
所以严格意义上,他应当是没有粉丝的——可他的歌迷们,如今却似乎彻底沦为了所谓的他的“生命粉”——他们只要每年仲山能发一首有歌词的歌(或是他个人的专辑,或是他给电影或游戏演唱的主题曲或推广曲,但不管是哪一类,作词者那里总是写着“沈岱”两个字,经仲山认证,是那个游戏编剧、小说家沈岱,就是估计靠收刀片能开刀片场的那个。也有人猜测,仲山的男友会不会就是这个沈岱。),这样他们能听到仲山的声音,在各颁奖礼上能看到仲山的人——确认这哥确实还活着,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而这样的一个、算作当代名人肯定没问题的人,此刻却拉着他塞了一堆奖杯的行李箱,一脸懵逼地站在寂静的别墅客厅,无助,可怜,但高大。
“老婆?”电话仍然没拨通,他朝楼上伸了伸脑袋,“老公?”
依然没有回音。
“爹!”
回应他的,只有他叫爹的回音。
他慌了,房子周围的保镖全不在了,和沈岱一样联系不上,而以往,自己每次一回到家,迎接他的都是沙发上正翻着书的沈岱,发尾及至锁骨的男人会从书中抬起头看他,淡然地道声“回来了。”
最简单,也是对仲山来说,最温情的迎接。在每一个他迫不及待赶回来的时候,无论白天还是黑夜。
而这一次没有。
惊惧让他慌张地冲向卧室,却被陌生的锁拦在了门外。
而门的一边,木制装饰柜上,一把水果刀钉着一张照片。
他取下刀和照片,现在没闲心关心照片的内容,他仓促地在照片的背后找到了答案。
沈岱这几年下来,已经从潦草演变到隽秀的字,书写着:
“我在游戏的终点等你。”
“靠!”
又一次拨打家里保镖队长的电话,仍然没人响应,他便拨给了安保公司,让他们立即去查沈岱下落。
他是真的怕,沈岱还没玩过失踪,他不是不信任沈岱的能力,他相信沈岱倘若想布置一个局,定然能万无一失——但他怕这个局的目的,他怕是会伤害到沈岱自己的目的。
“不是已经好很多了吗……”他难得烦躁地挠头。
“今天还是我生日,靠!”仲山指着沈岱那一排字怄气,“你要是敢吓我,我让你好看!”
但气归气,冷静下来,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一边等安保公司的消息,确认沈岱的安全,一边陪沈岱玩了。
“可别我都玩到终点了你们还没找到人啊。”他无力地把气撒安保公司上,放下手机,现在专心琢磨这张照片——还能咋滴,只有从这里开始找线索呗。
照片很新,估计是新洗的,上有三个人,应当可以看作全家福。一男一女间站着个小孩,小孩的脸正是被刀子戳中的地方,因而无从知晓他的神情,但从两个大人的笑脸推断,小男孩应该也是笑着的。
虽然沈岱没有向仲山道过自己的家事,但仲山非常自觉地调查过他。所以仲山自然知道那两个大人就是沈岱的父母。
这一家三口都肤色苍白,一对男女相貌出众,难怪沈岱长得这么好看,五年的相处下来,仲山对沈岱的滤镜已经到了觉得沈岱是地球球草兼球花的地步。
但沈岱父母的面容尽管好看,他们的笑脸却看得仲山不舒服。仲山是个善于把控人的情绪的人,他对情绪的洞察也自然过人。他看着沈岱父母的神情,男人的笑容过于完美,每一分寸都设计好一般;女人虽是咧嘴笑着,仲山却能感受到她的局促。
一看就不正常的两个人。
他打量照片中沈岱的身高,估计那时沈岱应该不到十岁,还那么小,父母就已经旧病复发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