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翼伸出双手接过文件。「那麽我先告退了。」
王宿点了点头,祖孙俩又谈了一阵子才结束视讯。
以少将的身分,王宿理所当然拥有一间单人房,方翼被安排睡在他隔壁的房间,以便随传随到。
王牧夫转头看着孙子。「虽然那里曾经是组织的大本营後,但是改建成监狱之後军方就进驻到里面了,如果有虫族在那里活动,军方不可能不知道。」
「南家现在是长女掌权,虽然南瑶在政商两界都有影响力,但不足以一手遮天。除了南家,应该还有其他势力牵涉其中。」王牧夫皱起眉头。「南瑶的父亲缠绵病榻多年,许久不曾露面,这点倒是很可疑。听闻南瑶为了给父亲治病几乎花掉一半家产……昨天被捉走的南斗也是南家人,他们肯定听到风声了,也不见他们关切半句,就因为这孩子没遗传到黄眼吗?」
虽然下属认为自己的安排万无一失,王宿却不是很满意。
「我传了一份报告给您。」
「不用。」王宿将杯子放回桌上,拿起手边的两份文件递给方翼。「处理完这些文件,你今天的工作就告一段落了。」
王宿端起桌上的茶杯,才喝了一口就怔住。杯子里不是他习以为常的苦涩咖啡,是一般的温水。他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方翼。虽然方翼的脸色如常,但是开车奔波半日肯定累了。
「军方的某些研究幕後有贵族赞助,他们一向对虫族很感兴趣。」
处理剩余的公务比预料中耗费更多时间,王宿离开办公室时,其他办公室都已经熄灯。
事要交办?」
曾经是虫族大本营的坐落之处,可视为虫族频繁活动的地带,连续十年以上都没有任何一只虫族出没,这有可能吗?
视讯响了三声就接通了,王宿的面前立即显现出投影,身着军装的王上将坐在办公桌前,拿着小叉子吃巧克力蛋糕。
「没有收到消息。但是屍体内有食腐蝶幼虫孵化後残留的卵壳,可以推测有人……或是有成虫为那些幼虫准备了食物,有计划地培育那些虫卵。我已经通知侦察队撤离。」
「湖泊底下有一座龙眠湖监狱,那里原本是虫族的据点。」王宿道。
「没有组织的虫子们没办法做到这样,牠们有一只领头羊。」王牧夫把剩下一半的蛋糕推到萤幕之外,神情凝重地看着地图。「你认为牠们躲在哪儿?」
「不管左派还是右派都是地球人,没道理帮衬那些异族。」
「别提那帮内外都腐烂的臭橘子,整日折腾那些烧钱的实验,只为了让自己活得像只王八。传言有些黄眼人相信长生不老的秘密就在虫族身上,干了些糊涂事,至於是什麽,我没有细听。」王牧夫一脸嫌恶。「负责监视龙眠湖的那个单位,幕後有哪个贵族?」
他拿着文件转身离开,王宿看着门板阖上,回到桌前坐下。他打开桌上的光脑,向王牧夫发出视讯的邀请。
踏出电梯,王宿进入昏暗的回廊,经过方翼的房门前他停下脚步,垂眼看见门缝一片漆黑,门内的人可能已经入睡。
注意到王宿的视线,方翼困惑道:「太烫了吗?我再去倒一杯。」
抵达龙之市之前,下属已经将住宿的事情都打理好了。
「在军方攻入之前,已经有不少虫族成功逃脱,那座基地里还有隐密的通道,牠们能透过那些通道避人耳目。」
床边的柜子上一盏小灯散发着柔和的黄光,方翼侧躺在床上沉睡着,左手还握着手机。
「有什麽事要找爷爷?」
周北川向长官行了军礼,快步离开办公室。
「你可以离开了。」
方翼没有立刻接过,反倒看着王宿道:「您会工作到很晚吗?」
「军部里负责监视那个地方的单位,是左派的势力。」王宿道。
看见孙子一脸正色,王牧夫放下手中的叉子。在王牧夫用光脑阅读报告的期间,王宿简单扼要地说明侦察队的发现,并发了座标给对方。
房内没有光,王宿放弃敲门的念头,越过方翼的房门来到自己的房门口,伸手扭开门把。
「我不认为事情有这麽简单。现在敌暗我明,凡事小心为上。」王牧夫道。
「不会太久。」王宿放柔了声音。「你先回去休息。」
「南家。」王宿道。
凉风和细雨从半敞的窗户
「我会尽快找到舅舅。根据刚才传给您的那份报告,猜测感染者捉走活人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孵育食腐蝶的卵。」王宿道。
「附近没有树林,地形低矮,没有太多遮蔽物可以掩藏踪影。侦察队到现在还没发现任何一只虫子?」
门扉开启的刹那,房内一角透出昏黄的微光,王宿停下动作,目光落在床上的人影。
「如果那些虫子在地下挖洞筑巢,我们怎麽可能没察觉到?只有毁掉基地後的头几年这个地区不太平静,之後十几年来关於龙眠湖的报告都是一切正常……」王牧夫话语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