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阴暗的想法被拂在脖边的声音吹散,路暖软软地小声道:
阿笑,你别推我了。
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站在镜前想了想。
应该是答应了,路暖开口,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馥郁清甜的香气从发泡的浴球转移到身上,绵密的泡沫像一朵朵小白蘑沿着上肢、脖颈、前胸,一路蔓延着向下蓬勃生长。
他无视渐渐又起的生理反应,涂抹得一丝不苟。
头顶传来路暖嗤嗤的笑,阿笑,你变了。
舒笑手上一颤,动作停了下来,路暖却像是未曾察觉到他的僵硬,悠悠道:你以前家里乱得都下不去脚,可现在又是洗碗,又能做饭,把七七养得猪圆玉润,胖了好几斤
湿润的手抚上他脸颊,只轻轻一点,藕粉的指尖沾上泡沫,递到他眼前,你看,还会帮我洗头和洗澡。
唇畔梨涡浮现,她舒畅地长叹了口气,望着他的眼神意乱又迷离,阿笑,你也太好了吧。
这样就算好?
不是,路暖摇摇头,像是安抚,又像是奖励,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阿笑,你一直都很好。
他有些抗拒她招猫招狗般的对待,却又私心祈祷这令人心折的、梦幻般的童话泡泡更久更久一点。
可不就是泡泡么?
附着在镜面上的水雾灰白一片,只消轻轻一擦就被轻易抹去,露出最真实的模样。
站在镜前的男子半身裸露着,瘦削身形薄薄如纸片,他唇瓣嫣红,淋湿的黑发沾在鬓角,黑与红的映衬下,将那张失了血色的脸衬得愈发苍白。
像是刚从几百年的沉睡中苏醒的吸血鬼。
最令人厌恶的,就是那双眼睛,黑瞋瞋的没有一点光,深渊般凝视着舒笑。
湿润的眼瞳盛了水汽,雾蒙蒙的失了焦距,舒笑捉住她作乱的手指,含入潮润温软的唇间。
密密麻麻地印下齿痕,又被软舌湿漉漉地舔过,抚平转瞬即逝的凹陷。
温热的情欲被煮沸,舒笑浑身滚烫,喉结上下滑动,干渴地只有路暖这汪水才能缓解。
四瓣唇舌相接,他两指掰过路暖的脸,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压下。
喘息声被喂进另一人的口中,顺着喉管滑下,在胸腔里敲着钟打起鼓。
一声又一声,越来越激荡,如雷传响。
舌肉相搅,津液互换,啧啧水声与雷声相合,松开时,路暖饱满的下唇被收了锋利的牙齿叼起拉扯,红肿得像熟透的樱桃。
可再麻再痛,也仍是不及那悄无声息抵达花谷的手,剐蹭着敏感充血的花珠,又碾磨着探进蜜穴,抠挖搅动,直把她刺激地眼角含珠。
沉重的头颅搭在肩上,滚烫的气息拂在颈后,还有那如海妖般沙哑动情的声音,搅浑了她的五感,哄着她放下抗拒之心:
路路,这里也要好好洗干净。
路暖迷茫地睁大眼睛,不是都带套了?不脏的。
她歪头往下看,手指没看到,倒是一眼瞧见了充血贲张的性器。
因在水中,直挺挺的肉柱被放大了数倍,连缠绕在茎身上的青色筋脉都根根毕现,狰狞暴胀,分外恐怖。
她明显被吓着了,一个哆嗦挪着软臀就想退开,可池中方寸之地,她的四肢都被圈在舒笑的身下,哪里还能逃得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舒笑手扶柱身,替代了手指,在水微弱的阻力下缓缓喂进她湿润紧缩的穴中。
有水混着一起进来,舒笑被不同以往的温度烫地唔了一声,他舔了舔殷弘的唇,拉长了音调,柔声道:
马上就会脏了。
豆大水珠顺着镜面蜿蜒而下,生生将舒笑的面容一分为二。
他照在镜中,试着扯动弯下的嘴角,意料之中的失败了。
在路暖家的这些天,有时他会恍惚觉得回到了以前的生活。
最满足的时刻,他忘记了路暖不在的那些日子,时间像被衔接到了一起,她没有离开过,他也一直在原地。
可更多的时候,他连怎么笑都忘记了。
他比谁都清楚,路暖轻易捕捉到的变化不过是他刻意展现。
那些藏在更深处的,更阴晦的,更肮脏的,他绝不会让路暖看到。
骨节分明的长指拦截了水珠继续滚下,逆着水迹缓缓擦净。
映在明亮镜中的,只有完整干净,一如既往的舒笑。
是被路暖看到的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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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镜地点安排在吉佶影视公司的摄影棚。
车子平稳停下时,舒笑还睡着,眉心紧紧蹙拢,似乎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白弄清私心也想让他再休息休息,可他看了眼窗外,在推与不推间纠结了几秒,舒笑便揉着眼睛自己醒来了。
揉了揉昏沉沉的脑袋,光线刺目,他眯起双眼,一眼就透过车窗看到穿得花里胡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