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中元节,月亮像一轮大圆盘一样,挂在天上,洒下温柔华光。
祁修今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安歌偷闲,躺在屋顶上发呆,她在想着大师兄。只有他们二人时,她爱唤他“玉哥哥”,不仅仅因为他名字里有“玉”,更是因为她觉得大师兄如玉如月,不是俗气的金银宝石,也不是灼灼逼人的太阳——他永远是温润如玉、皎皎如月。
去年的中元节,她正和玉哥哥一起放河灯祈福呢。
本来是一行十余人一块下山,但安歌性子跳脱,在夜市上只顾着上蹿下跳,便和其他师兄弟们走散了。当她想买花灯却发现自己把钱全花完时,身边只剩玉哥哥了。
他一直是那样,纵容着她的一切,默默守护在她身后。
玉哥哥看到了她窘迫的神色,从自己怀中掏出鼓囊囊的钱袋,换下自己手中空荡荡的荷包。
卖花灯的小贩笑道:“小娘子和相公的感情可真好,要不试试我们的鸳鸯花灯。二位一起放这鸳鸯花灯,今后的感情一定会更加甜蜜,早生贵子的!”
安歌羞得脸都红了,“你胡说什么呀,我和他并不是……”
石韫玉开口打断了她:“好,我们就买鸳鸯花灯吧。”
他面不改色,依旧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只是耳朵变得红彤彤的。
石韫玉和安歌提着花灯,各自心怀鬼胎地向河边走去,沉默了一路。
安歌低头,盯着他修长的手。玉哥哥到底喜不喜欢我呀?我要不试着拉拉他的手,如果他不拒绝,那他肯定是喜欢我的。
她色心陡起,指尖轻轻触碰他的手背。
石韫玉浑身一僵,随即移开自己的手,并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安歌有些难过,她的目光垂得更低了,鼻头发酸,眼眶发热,是被讨厌了吧。也对,大师兄这样优秀的人,哪里是她能奢望的。
她没有看到,石韫玉的衣袍下,搭起了一个小小帐篷。
院落的喧嚣把安歌从河灯的回忆中抽出,她低头打量,众人都行色匆匆,明明是初秋天气,侍女们却抱着汤婆子和炭火进进出出,是出什么事了?
安歌从屋顶跳下,站在门口,诧异地打量着今晚的魔教教主,明明是阴险冷酷的魔头,在此刻却似乎脆弱的不堪一击。
祁修裹着厚重的棉被,抱着汤婆子,还开了暖炕,却依旧瑟瑟发抖。他像虾一样,缩成一团。冷汗涔涔,浸湿了他鬓角的碎发,一缕一缕的头发黏在他脸上,好不狼狈。
她退了两步,抓住刚刚给伺候完祁修的小厮,“他是怎么了?”
小厮叹口气,压低声音,“寒蛊发作了,今晚小心伺候吧。”
安歌闻言,只想仰天大笑,逃跑的机会终于来了!
她波澜不惊地进屋,待众人都退下后,踱步走向祁修。她像祁修往常俯视她一样,睥睨一眼,趁他虚弱未能有所反应,一个手刀拍晕他。接着从祁修身上摸出之前被没收掉的小匕首,心满意足地冲出了这个小牢笼。
前院里只剩一个小丫鬟在扫地,安歌闪身到她背后,将她的双手钳制在背后,并用匕首抵住她的后腰,“带路。”
丫鬟顿时被吓得泪眼涟涟,安歌一点儿惜花之情都没有,手上的力道反而更大了几分,“不要哭,只要我能平安走出魔教,便不会伤你。若你再哭哭啼啼,惹人注意,我必然先捅死你。”
魔教的路犹如迷宫,尤其是对安歌这个大路痴而言。丫鬟看似还是靠谱的,一路上都带她避开了侍卫和行人。七拐八拐,二人到了一座辉煌的院落前,安歌抬眼看了眼院门上的牌匾,“洛神宫”。
想必这公主是极其自恋的女子,认为自己和洛神一般貌美艳丽。
突然,一颗龙眼核直射向安歌的额心,安歌猝不及防,慌忙拽着小丫鬟闪开。
谁知那小丫鬟身形灵巧得很,趁机用胳膊肘狠撞安歌,安歌吃痛,手里的匕首也松了些,小丫鬟便趁机跑开,边跑边朝着洛神宫里大喊:“夫人!有贼人!”
安歌暗骂一句,脚底抹油,赶紧溜,却被来势汹汹的长鞭挡住去路。
一位美丽妖冶的女人手执长鞭,招式甚是毒辣,招招直取安歌的空门。她被长鞭打得左躲右闪,毫无还手之力。
女人冷笑一声,长鞭缠上安歌的脖子,向下一扯,迫使安歌匍匐倒地。
安歌摔得七荤八素,这女人戾气真重啊。
“这是谁?”女人的声音倒是十分悦耳。
小丫鬟赶紧回答:“回夫人的话,这是教主的新宠。”
“原来是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来人,将她绑起来,她伺候教主也有些时日了,就让今天留守教中的大家尝尝鲜吧。”
安歌两眼一黑,自己这是刚出狼口便入了虎穴吗?真是作得一手好死啊。
她被拖进洛神宫,双手被人缚在身后,双腿被两双粗粝的大手压制,毫无反击之力。
她看了眼围上来的教众们,一口老血涌上心头。一个一个长得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