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宁坐在床上调息一番,才将那止不住想呕血地感觉压下去,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正经跟人打架,结果还没赢。
陆江看着他惨白的脸,心疼得不行,给喂了口水才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打架,没讨着好吧。”
李暮宁本来就郁闷,被这么一说直接黑了脸,“我又没输!”
“是,你没输,”陆江拿了块布巾沾了水给他擦脸,“两败俱伤那就都赢了呗。再说,人老头大老远来看我,就喝了口水,你就把人给赶跑了。”
李暮宁把陆江的手拍开,“我不想看到他,要是没有他,你就不会成今天这样。”
陆江摇摇头,又给他擦手,解释道:“跟他没关系,他从来也没逼我,是我自愿的。开始我只是好奇,后来是为了得到你不择手段。”
“其实老头也挺可怜的,这世上就剩他自己,守着一坐孤坟,是他师父的坟。他师父死的时候他们俩已经恩断义绝许多年了,他给他师父立了个空冢,就一直守到现在,他跟我说他很后悔,没有在他师父死前说上一句话,哪怕是叫一句师父。”
陆江声音低低地,几句话将山嵬一生地心结说完,他蹲在床边,慢慢拉着李暮宁的手握在掌心,大拇指在手背上磨搓着,“我那时候小,不懂他说的,但是现在我懂了,那种遗憾和悔不当初,我全能明白了。”
李暮宁没有抽回手,低着头。关于遗憾和悔不当初,十五年前,在那间被血染红了的无极殿内,他感受尤为深刻。
陆江捏了下他的手,“师父,我很庆幸,跟你没有走到那一步,老天见我犯浑,给了我重来的机会,我会守在你身边,我会对你很好,我们,会一直见面。”
“你……”李暮宁盯着陆江与自己相握的手,道:“你出去吧,我再调息一下,明天带你打坐。”
陆江没出去,反而起身往床上一压,将李暮宁压在身下,李暮宁双手撑在他胸膛上,拧着眉看他,“干什么!”
陆江盯着李暮宁有些发白的唇,慢慢往下压,李暮宁心慌起来,他撑着陆江的胸膛运气,一掌打了出去,陆江仍没放开他,只嘴角开始淌血,低声道:“师父,我想亲你。”
“滚!”李暮宁说完又打出了第二掌,陆江闷哼一声,痛苦道:“师父,你打得我好疼。”嘴上这样说,陆江却一点没退,继续往下压。
再打就真的要出事了。看着陆江嘴角淌血,豁出命也要亲一口的劲儿头,李暮宁突然松了力道。陆江见得逞,半点没犹豫,在李暮宁唇上亲了口带血的,印得他的唇也红红的。
亲完一口,陆江又亲了一口,“我爱你,暮宁。”
李暮宁白了他一眼,“没大没小!”
陆江又亲了一口,“我爱你,师父。”
又亲了一口,“我爱你,宝贝。”
李暮宁再也绷不住,耳尖悄悄红了,眼角眉梢也红了,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盯着陆江近在眼前的下巴。
陆江又低下头,却没亲,而是嘴唇若即若离地磨着李暮宁的唇瓣,道:“我有件事要问你。”
他一说话,李暮宁就无可避免地只能闻到他的味道,那早就脱离了稚气,成为真正男人的味道,闻得李暮宁心悸不已。
“为什么不来救我?”他始终在乎这件事,始终介意自己在李暮宁心里毫无分量。
“你……”李暮宁一说话,嘴唇就碰到陆江的,他推了推陆江,“让开。”
陆江没让,而是放开了一些,两人一上一下,李暮宁被闹得脸红红的,一双好看的凤眼带着雾气看着陆江,陆江忍着扒他衣服的冲动,问:“为什么?”
李暮宁斜了他一眼,“你被抓是你自找的,我不会救你!”
“什么意思?”
“陆江,这世上,除了我没人能抓住你。”从前李暮宁只是不确定,这两天他已经可以肯定,他承认陆江的强大。
陆江不如李暮宁有天赋,但他肯努力肯下功夫钻研,且从不偷懒,遇到新的功法也乐于尝试,时刻都在想着怎么提升自己,能从万千种修炼方法中找出适合自己的,能融合各家所长为己所用。
李暮宁修炼则带着点天生的优越感,学什么都快,但他不会什么都学,他有一套自己的标准,能入得了他眼的他才会愿意去钻研,他更愿意去攻克难关,那会给他很大的成就感,但这种成就感他无法与人分享,因为到不了他的境界就不会懂他,所以,他从来都是孤独的。
陆江有点牙疼,合着他演了这么一出苦rou计,挨鞭子不说,还一点都没得到师父的怜惜,这么一想真是亏大发了。他捂着胸口“嘶”了一声,越想越亏。
李暮宁以为他是被自己打的,抬手扯开陆江地衣襟想看下,扯完才反应过来这并不合适,他淡定了看了眼那满身的鞭痕,淡定拿手指头轻轻戳了下,淡定问道:“疼吗?”
“不疼,”陆江摇摇头,“终归是我有负于她,挨顿鞭子,以后两清了。”
李暮宁眼神暗了暗,陆江捕捉到了赶紧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