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盘坐一夜的陆江运完气收了掌,他向后看了看,虽然只看到门板,但他知道李暮宁就在里面安睡。他笑了下,Jing神抖擞地准备做早饭。
忽然,他耳朵一动,定住了身形,看着小院东边那条小路。不一会儿,那条路上出现两个人影,人离得远,陆江却已经看清楚了,万怀和木容。
他当然可以不动声色将他们赶走,或者让万怀再也不能出现在李暮宁面前,可是……他看了下身后,直接推门进去,那插了一夜的门闩就跟个摆设似的。
陆江来到床前,李暮宁被动静弄醒,睁着有点迷糊地眼睛看着他,刚要说话,陆江地嘴唇就压了下来,密密实实地吻着他,将他吻得有点晕。李暮宁迷糊地搂上了陆江的脖子,放任那根舌头放肆地在他口内翻搅。
两人互相舔吻着对方的唇瓣,有来有往,这个吻……
“师父,你在里面吗?”
李暮宁有点恍惚,他听到木容在叫他。陆江更发狠了吻他,李暮宁招架不住,只能挂在他身上承受。
“师父——”
李暮宁猛地推开陆江,确实是木容在叫他,他翻身下床,整理了下衣裳,又瞪了陆江一眼,忙去开门,门外站着木容和万怀。
木容几乎是见到李暮宁那一刻就红了眼眶,飞奔几步跪在李暮宁面前,抱着他的腰就开始哭,那哭声里的委屈和压抑,听得李暮宁难受,他任木容哭了一会儿,才拍拍他的肩膀,“好了,起来吧。”
木容抽抽噎噎地站起来,在看到李暮宁身后一张黑脸的陆江时,他缩瑟了一下,然后扯着李暮宁的衣袖,壮着胆子,瞪了回去。
万怀转了转扇子,笑道:“你们师徒相聚,我倒有点打扰了。”
李暮宁道:“哪里,万兄,请进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万怀对他做什么,李暮宁都不会尴尬,不管是十年前那次,还是两个月前的那次,他转头就能忘。
万怀在陆江要吃人地注视下,迈着优雅地步子进了屋,他先是扫视了一圈,然后微微皱眉,用扇子挡着口鼻,“你就住这里?”
李暮宁“嗯”了一声,把万怀引到桌旁坐下。其实现在还好点了,陆江规整了下,又添置了一些东西,至少锅碗瓢盆有地方放了,原来只有李暮宁一个人的时候,更加简陋。
刚坐下,万怀就拿扇子敲了敲桌子。李暮宁对陆江道:“去烧点水,再去问问孙婆婆家有没有茶叶。”
陆江哼了一声,“我倒是可以用牛粪给他变点茶叶。”
“陆江,”李暮宁道:“快去。”
陆江不情不愿,又不敢违逆李暮宁,最后看着木容。
木容赶紧缩在李暮宁身后,低着头看着黑黑的地面,“我不去。”
李暮宁道:“陆江去,木容又不知道孙婆婆家在哪。”
陆江刚走,万怀就凑近了一点,“你现在能制得住他吧?”
李暮宁点点头。
万怀呼了口气,拿着扇子在手掌敲了敲,“那就好那就好。”忽然又有点得意洋洋起来,曾经那样不可一世的陆江,现在却要给他烧水泡茶,想想还挺美的。
“你们怎么来了?”李暮宁扭头问木容。
“是我想见师父了,求万谷主带我来的,师父,我想你了。”木容说着又要哭。
木容早就想来找李暮宁,又不清楚他这边的情况,就去找万怀。万怀早与李暮宁通过信,也想来看看,就带着木容一起来了。
“好了,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爱哭。”
“师父,”木容走到李暮宁面前蹲下,扯着李暮宁的衣袖,“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分开了。”
李暮宁点点头,“好。”
他们在里面聊着,陆江在外面叮叮咣咣地烧水,烧开之后大声喊:“木容,来端茶。”木容还是不敢单独面对陆江,李暮宁宽慰他:“没事的,他不敢欺负你,放心去。”
木容鼓足了勇气,才出得门去。
然后李暮宁就听到外面木容说茶杯都没洗,陆江气哼哼说你不会洗啊,木容又说茶叶里面为什么混着土,陆江说我怎么知道。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半天也不见有茶端进来。
屋里两人,万怀地盯着李暮宁看,李暮宁被看得不解,“万兄?”
万怀笑笑,“有些感慨而已,暮宁,你受苦了。”
“还好,都过去了。”
“如今,谁都不能勉强你,陆江再也不是威胁,而我,还在等你。”
李暮宁诧异地看着万怀,万怀挑了挑眉,“怎么,不相信我吗?”
“我记得,”李暮宁顿了顿,“我拒绝过你两回。”
“啧,”万怀用扇子敲了下脑门,“你别告诉我,你心里的那个人,”他朝门外斜了一眼,“是陆江?”
李暮宁却没再说话。
“呵,我一直以为你是被迫的,原来不是吗?陆江他配?他犯下的种种罪行,上刀山下油锅都不足以赎罪,这样的人,住进你心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