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瓶有气无力,他完全不知该如何指责赵简,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一副心性。
“这事儿,我承认是我不妥,反正现在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放心,我也不会纠缠你了,过些日子,我就会被放走,回去便给你和离书,然后我就走开,如你得意,可好?”赵简来了怒火。
天之骄子,即便是颓丧至此还能如此发怒的模样也令阮瓶看着来气,这哪里像是坐牢的人。
“若不是你仗着陛下的信赖做事不顾前后,言行太不逊,何至于如此?你害的果儿也成了罪臣之后,现在就想着撇清关系,日后好相见吗?你别打你的如意算盘了。”阮瓶就忍不住想要刺激刺激他。
不料赵简冷笑:“是是是,我现在全都是报应,我做什么都错,我活该,撇清关系也不成,离开也不成?我怎么做都是错的!你仍旧是皇后的宠臣,不如去求他赐我一死?解解气?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阮瓶被激的两眼泛红:“没救了你,你就糊涂吧。”
赵简咧嘴哼笑:“你走吧。”他是在乎自己的。
阮瓶转身就走。
赵简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但见到他离开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
或许,他们这样是对的,毕竟他要去完成陛下交给他的刺探大金国的任务,此行艰险,万一不幸,阮瓶也不会很伤心。
#
半月后,帝后即将再次行进。
赵简也从大牢中走出,回到南省行宫附近的王府,管事,下人全都被换了一气。
阮瓶华服端坐高堂之上,吹着一盏茶缓缓啜饮:“此处王府陛下与皇后殿下已经赐给我了,我仍然是后君殿下近身侍臣,你回你的私宅吧。”
赵简挑眉:“我知道,你说过要报复我,要让我后悔,但也不必如此,我就是来交房契地契的,还有那些下人们的身契,我也一同送了来。我的私宅,私蓄也都在此,全部留给你和两个孩子。”
说罢,掀开黑色劲装下摆,随意往厅堂一流官帽椅上敞着腿一坐,气势贵气桀骜,从怀里掏出一沓东西并几只钥匙。
“全都在此,钥匙是我的几处私库,我给你私库明细,接着。”
“唰——”赵简手里的小巧信札一掷,阮瓶接住了,看罢后眼瞳震动。
赵简目光郎朗的看着他:“过去种种,你担待我,我们的这段姻缘,也谢你成全,不论你是否接受我,你和果儿,还有你腹中的孩子,都是我赵简最重要的人,保重。”
不再多说,抱拳行礼,离开。
阮瓶紧绷的肩膀骤然松弛了,看着男人笔挺的背脊,削瘦的硕长身影。
反应回神的时候,脸上一片冰凉shi意,猛然起身。
他原本是想要好好嘲讽一番赵简“今非昔比”,也要把当日所受的屈辱还给赵简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
二门外,青竹葱翠,Yin凉影壁下。
“赵简,你何时归来?”阮瓶听得见声音在发抖,撑着墙壁,肚子胎动的厉害。
赵简转身看向他,想过去扶着他,下意识收回手,皱眉:“……来个人扶一下王妃。”
阮瓶咬牙,挥开上前的侍奴,摒退了除了心腹nai娘外的所有人。
靠近赵简试探性的问:“为何把那些……人也都交给我??你如果下跪磕头,负荆请罪,我就原谅你,我可与皇后为你说话。”
王府的死士,暗卫,全都给了他,那他呢?
阮瓶时至今日才真的信赵简是真的被落罪了。
“多谢你了,天潢贵胄不是那么好做的,待我归来,再好好与你赔罪,可好?”赵简一笑。
阮瓶嘴唇发抖:“你要去哪儿?说!”
顿了顿,阮瓶的杏眼shi红,美的发了狠,上前使劲儿推搡了一把赵简:“你若不说,以后生死都滚去远远的!!!”
赵简眸子里含着笑,一动不动,反而拉了一把阮瓶,直接把人拉进怀里了。
阮瓶抵着他,不让他亲。
赵简也没强求,大手摸了下那浑粗的腰身,想到了次子的产期,抱着孩子的母父,又不舍的望了一眼跟随伺候nai娘怀里的小儿,没再说话,转身迅速离开。
阮瓶心乱如麻,隐隐疼痛,难道是赵平佑想要把赵简有些脸面的秘密杀了,难道是良弓藏?飞鸟尽?赵平佑忌惮赵简?难道是赵简被派出去执行密事任务?难道是赵简那厮要谋反么?还是那厮彻底丢了这烂摊子什么都不顾了?
那厮的德行,十几岁也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儿,丢下一身的荣华富贵,不争皇位反倒去游览名山大川……
“大人……”果儿的nai姆姆抱着果儿站在阮瓶身侧,看他满脸的泪,无措捂着心口的模样,担忧万分。
“您可不能倒下去啊,你腹中还有胎儿,还有小少爷呢。”
阮瓶抹去了眼泪,努力深呼吸,颤声:“我去行宫请安。”
#
赵平佑的政务繁忙,他就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