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身之际,他再一举拿下。
也要让他的小梓宝贝好好表现不是?实战有利于修行,正好也让他验收下成果。
两人昨夜便如此这般地约好了,他们能在灵台里交谈,自然也有道侣一般的心电感应,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其实二人的相性非常好,小白狐对于他的能量天然地不抵触,像是吸收日月精华般理所当然,一个愿给,一个愿收,和谐美满,几乎不需要磨合。
只见那黑浪一波接一波,不多时便席卷了整艘主舰。
很快,金白的狐火腾起,起先影影绰绰,只有零星半点,尔后忽如雨后春笋,漫山遍野,接连盛放,嘶哑的惨叫此起彼伏,血腥的污水横流,看着那层如同潮退的黑油,皇太子更是聚精会神地盯着海平面,五感全开,捕捉着细微的变化。
突然,海水深处有一丝很轻的震动,伴随着一股横空出世的狠戾力量,空间似乎也在顷刻间撕裂。
“唔!”
心电感应里传来国师的一声惊呼,皇太子心神一乱,就这片刻的疏忽,眼前已经被黑暗笼罩!
不对,正确来说应该是包裹。
浓稠厚实的粘膜将他团团困住,手脚并无束缚,却也无法动弹,鼻端已经闻不到什么腥气了,那蠕动的粘膜像是消化一般前前后后地颤动着,有道冷冷的沙哑的声音刺入他的耳膜。
“抓到了。”
皇太子闭上了双眼,切换到惊惶失措的频道,开始演戏。
“你,你是何人,为何要抓我?!”
那声音没有回答,却猛烈地晃动,皇太子猜他应该是被那庞然大物吞在腹中,所以目不能视。那东西以为胜券在握,便功成身退返回水中。他装出挣扎的样子,剧烈地扭动了几下,又听得那声音在笑。
“无用,尔不过是个蹩脚法师。”
听起来甚是得意,皇太子知道计成,演戏更添了三分用情,只听得他艰难地呼叫:“你!你放开我!”
沉沉的笑声透过腹腔的震动传递,那东西含着他,似乎游了许久,左拐右拐的,十分写意。
微弱的心电感应在呼叫他,他分出神来回了句“无事,一切顺利”作为安抚,又继续扮演被困的人族。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觉得周遭静了下来,有股强大的推力将他往外一送,海水瞬间吞噬了他,呛得他连咳几声,眼前仍旧乌漆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脚下却硬硬实实的,仿佛是在什么平面上。
“主人,碍事者已经带来了。”
听得先前那声音在禀报,言谈间十分尊敬。
皇太子不动声色地默念了一个咒术,眼前的景象便清晰起来。
他身处于一处幽深的洞穴里,前后均望不见底,洞穴很高,上头壁立千仞,刀削斧裁,尖刺一般倒挂,脚下是有些坑坑洼洼的泥地,依稀能看到有些白色的,仿若骨头的凸起。皇太子心下了然,知道这是东海深处的墓场。
自有天庭以来,所有海域都归龙族所管,然而东海辽阔,总有那么一两片偏僻之地力所不及,这墓场便是其一,传说这里葬着上古时期的鲲鹏,其身化为泥土,其骨陷于其中,构成了这天堑一般的地貌,有山有谷有洞穴,加之上古大妖的气场,就连龙族也无可奈何,成了很多犯事的海族窜逃之地。
这里也被称为流放之地,很多重罪之人被丢弃在此,当然是有去无回,墓场只信奉弱肉强食,并不遵守任何规则,就算是天庭来人了,也只能老老实实干架一场,这般想着,只见那洞穴深处火光一闪,有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
“抓了大的小的?”
“回禀主人,是个凡人,应该是太子。”
“活的?”
“是。”
“杀了,取心于我。”
“是。”
“心切成六瓣,要均匀对称。”
“……是。”
“躯体留着,不能破损,有用。”
“狐狸呢?”
“在上头,估计筋疲力尽了。”
“拿住,别伤了,还有用。”
“是。”
那声音越发的清晰,只是虚空中并无人影,只有巴掌大的火光在闪烁。皇太子装作瘫软如泥的样子坐在地上,实则心里早有评判。
所有不解的谜题都在此刻一一勾连,为何要冒险派遣刚刚化形的小白狐就任国师,为何要耗损法力制造多起奇异事件,为何要保存他的躯体独独拿掉了心脏。
世间能有多少人将“夺魂”与“控形”用得出神入化?世间又有多少人会在意他的躯体?
这人怕是早就潜伏在狐族里,用了更为高级的邪法——“夺魄”作为掩饰,只需要在活时夺了那人的心脏,吃下,就能毫无破绽地化身为那个人,声音气息,表情动作,均一模一样,只是心性已被替换了,就如同是寄生魂换了个居所。
怕是那位邓道人也是这人手笔,皇太子心下冷笑,怪不得自己找不到蛛丝马迹,原来躯体早被销毁!
明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