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卷 第三至四日 剖白与算计
累得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的皇太子,破天荒地在国师的怀里醒来。
柔软的发丝垂落在脸上,水润的凤眸一瞬不瞬地锁紧了他,里头盛满了浓浓的担忧,眼皮却红红肿肿的,仿佛哭过了一大场。见他好不容易睁眼了,美人脸上的表情刹不住,泫然欲泣地眨了眨眼,主动地用微暖的指尖拂过他额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终于醒了,你……殿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在皇太子的记忆里,这还是国师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喊他称谓呢,从前是不知他身份,后来是被轻薄了所以恼怒万分,两人重逢以来,似乎总是处于极端的情绪中,不是过分剑拔弩张,就是过度意乱情迷。
他承认自己的手法不够光明磊落,还落了几分偏激冒进,蠢蠢欲动的Yin谋迫在眉睫,可容不得他从长计议。
他当年可是前车之鉴,一时心慈手软,落后半拍,竟连性命也赔了进去。
贴在额上的指尖带着些许外放的狐火,暖暖的,像是汤婆子般熨帖着略略泛凉的肌肤,他舒服得闷哼一声,直白赤裸的目光毫不不掩饰地望着人,那里头复杂而幽深的情绪也让美人一时间有些怔忪,抿了抿唇,逃避似地别开脸去。
他笑了一声,探手去勾住人月白的腕子,轻道:
“我没事,倒是你,身体好些了没?习惯了吗?”
“……还好。”
半扭着身体的人脸上滚烫滚烫的,不自在地动了动,千头万绪萦绕在心中,不知从何问起。
体贴的皇太子自顾自地坐了起来,揉了揉肩膀,又扫了眼房间,他毫不避嫌地点了点左边手腕,在幽幽蓝光之中,打开空间,从里头取了两份丹药出来,自己服了一颗,又将那份大些的、用玄色绸布锦囊裹着的递给了国师。
“这是天阶凝神丹,正合你觉醒后用,可以巩固修为,你拿着吧,用完了再问我要。”
说罢又仔细地在里头找了找,有些无奈地道:“哎,原来就只剩这么点了,等我再去弄一些。”
捧着珍贵丹药的美人却还未反应过来,呆呆地维持着双手接过的动作,黑发里的毛耳朵一颤一颤的,煞是可爱,惹得那皇太子丢开正事,长臂一展,又将人搂到怀里来。
“唔……不!你放手啊!”
“不放呢,要好好看看我的小梓。”
进取的大手顺着腰窝往下,在那挺翘的地方轻轻拍了拍,美人呜了一声,身体一抖,像只害怕的小兽般往人怀里缩,那皇太子得了逞,干脆就收拢双臂,脸贴着脸,胸贴着胸,将人抱了个严严实实。
“走……唔……不行……喂……唔……”
明明觉醒了就修为大涨,法力充盈,但在这人跟前却毫无用处,捉小猫一般又将他轻巧拿住,挣了几下没挣开,国师也懒得费力了,换了个泄愤的法子,变出爪子来,在人肩背上咯吱咯吱地挠着,挠得那青色绸衣成了一根根碎布条,还没解恨,薄唇一张,又狠狠咬了人一口。
“哎,我也疼的啊。”
虽是这么说,皇太子也由着他,埋头在人秀发里深深地嗅,嘴角挂着宠溺的笑意,“宝贝啊,我就长话短说了,外头风浪开始大了,估计下一波妖兽又冒要出来,哎你别动,听我说呢。”
他按着人身体,往上抱了抱,“这点小事我能处理,你先把新得的法力炼化了,起码耳朵尾巴不要轻易露出来,之后的袭击只会越来越强,我需要你的力量。”
“我可以的!你……你不许当我小孩子!”
也不知人是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推,从怀里滑了出来,瞪圆了眼睛气鼓鼓地看着人,周身腾起一道淡淡的狐火,青白带蓝的,连那眼眸也透出浅浅的金色。
“我没有啊,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住。”
那美人眯了眯眼,不自知地甩了甩身后的尾巴,高傲地昂起下巴,“你再说一遍?”
“好好好,我不说了。”
皇太子只是笑,目光落在人那九簇蓬松柔软的小狐尾上,他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住想要将人摁倒揉搓的念头,继续劝道:
“那不如这样,你主内,我主外,嬗筠之法你会吧?以这里为阵眼,画上三层,我用寒玉剑在船头做阵柱,构成三角之势,这铜墙铁壁的,任它是什么海怪巨魔也打不进来!”
他说得倒是轻描淡写,国师却是一惊一乍,“什……什么?你说什么法阵?等等,哪来的寒玉剑?这种宝物,你怎么会有?”
据他所知,这寒玉剑开天辟地以来只有两把,一把在洪荒时期随着巫妖大战而陨落,另一把则是珍而重之地收在他师祖手里。
“有啊,一直带着呢。”
他伸出手臂,心念一动,化出了部分本体。只见那修长有力的手现出了淡淡的青色光华,丝丝缕缕的裂纹蜿蜒其上,竟是一块上好的冰魄寒玉。
“你……你……你……”
信息量过载的人惊得结结巴巴的,连狐耳都立了起来,皇太子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