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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生做了个噩梦,梦境与现实全然不同。
梦里他做了个小寡妇,而实际上他的丈夫被贵人掠去做了禁脔,福生看戏一边冷漠地看了很久,仿佛梦中的不是自己一般,不过也确实不是他。
小寡妇的丈夫驯服烈马的时候,被甩下马背,摔断了脖子,烈马即刻被大卸八块,人却救不回来了。
以往冷淡的亲朋好友,如今又熟络地走动起来,殷勤替他着想如何Cao办丧事,如何宴请宾客,最重要的是如何分割家产。
他的丈夫非常富有,却一分也不给他的家族,他的几个兄弟姊妹对他的财产眼红已久。
没了庇护的小寡妇,如同一只幼雏即将落入一群豺狼的口中。
小寡妇已经怀孕了,但是还未显怀。别人只当他们夫妻情深,为亡夫终日以泪洗面,又过于Cao劳,故而嗜睡。
他把这些人带笑的嘴脸看在眼里,他的母族并不显赫,根本插不上话。眼看家里过半家财就要被他丈夫那群兄弟姊妹分割干净,可是着急得火烧火燎,也于事无补。
水陆法事做了十余天,他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嘴角还长了一个燎泡,整个人眼见地消瘦下去。揽镜自照,他时常想起鸡骨立一词,心里有预感怕是不久后就要追随亡夫而去。
这时候,他终于看到了那么一点希望。
他丈夫的好友,某位大人物风尘仆仆地赶来吊唁。他忖度二人乃是至交,定然也看不惯亡夫的财产被倾夺。
大人物却是十分冷淡,“你家中之事,与我何干?”
小寡妇心里一惊,不曾想此人平日里与他丈夫深交不似作伪,今时却冷漠至极。
他咬咬牙,愿意拿出一半财产,换大人物的庇护。
贵人轻轻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小寡妇以为他动了心,连忙说道,“我丈夫名下数千亩良田,几个山头,数十铺子,您若不嫌弃,我这就将账簿拿来与您过目。”
“那你这肚里的孩子?”贵人看着他的肚子。
小寡妇心里再一跳,他语气晦涩,“以后便也是您的孩子,您若不嫌弃……”
贵人打断了他,“你觉得我缺这个孩子?”
“那你想要什么呢?”小寡妇看出他并无帮忙的意愿,绝望得一时忘了敬称。
没想到贵人却忽然眉目舒展起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吧,你今后便搬到我府上。”
“不可,”小寡妇急忙说道,“我不能改嫁!”
贵人蓦然笑起来,“谁要娶你?”
小寡妇尴尬一笑,“我以为……这终究是我丈夫的孩子,以后须得继承他的家业,若是,若是……”
贵人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原来我只是得个便宜的爹的称呼,随你吧。”
贵人似乎倦了,看着匆匆描绘的亡者画像发了半天呆,不久后就告辞了,直至出殡也不曾来过一封书信。
不过那群讨债鬼的确都纷纷散去了,大概是得到了警告。小寡妇松了一口气。
再之后贵人派人送来一张批契,小寡妇看清批契上的中见和批产人,蓦然流下两行泪。
原来他丈夫在生前已经将财产分割完毕,大半资财都批给了他未出世的孩儿,也给他留足了养老的庄田。
可是你为何这样迟,这样迟才送到。
贵人与他家相隔不远,之前去西北巡视茶马事,故而匆匆赶回。自那日口头约定后,明面上二人不再有交集,背地里小寡妇却夜夜穿过暗门,去与他私会。
夜夜同床共枕,小寡妇被侵犯得吃痛时,忽然想起自己那尸骨未寒的亡夫,哭shi了几块枕巾。
丈夫下葬后,府里闭门谢客,他更是几乎住在了贵人家里。
几月后,肚子日渐大了起来,忽有一日贵人醉了酒,把小寡妇当成了别人,十分温情。
贵人平日里都十分粗鲁,只顾自己泄欲,因为小寡妇已经怀了孩子,时常泄在他身体里。不过小寡妇知道就是没有孩子,他也照样如此。
贵人不差这个孩子,他的后院多的是花枝招展惯会邀宠的美人,可是这几月除了几次应酬,几乎夜夜宿在他这里。
小寡妇自然不会多想,他虽然容貌过人,但是自认为与贵人交往不多,并无情愫。
今夜总算是知晓了。
贵人一遍遍在他耳畔呢喃着那个让他落泪的名字,身下却深深嵌入那个曾为他亡夫情动的地方。
他恍然觉得自己如同泡在水里,床褥chaoshi,身上不停耕耘的人也是chaoshi的。
小寡妇流着泪,身上混杂着汗ye和Jing水,情至深处时,贵人的眼泪滴落在他的嘴边,他渐渐失去了神智。
长目走后,福生独自一人回了原本乡下的屋子,蜷在落满尘土的木板床上,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半夜被风声惊醒,一人带着寒气坐在他床边。
“好你个福生——”那人捏着他的脚,“背着你亲爷偷男人?”
福生这辈子只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