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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心和听了我给他写的这一段,觉得不太满意。
他拿着一柄小锤捶开一颗核桃,一边剥开一边心不在焉地提出修改意见。
“这个柳少爷,十足的下流,你用不着给他说甚么好话。”连心和一口核桃一口茶,他给自己的禁令似乎解除了。
只是不知道他怎么想出来毛尖配核桃的。
“算了,我给你详细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连心和摇摇头,似乎无可奈何。
他说他的,但说无妨,故而我只是含笑地鼓励他说下去。我是一个随性的人,但可不是一个顺从的人。
连心和大概和雨夜犯冲,十几年前因为连绵大雨他的家乡被洪水淹没,全家逃难,路上被卖给了人贩子换了几个馒头,后来几经转手,进了烟柳之地。他开苞那天——连心和觉得这个词怪好笑的,也是一个雨夜,一个肥壮丑陋的老男人把他弄了个半死。
后来他的名气渐渐大了,才偶尔自己选选客人。
柳少爷也是在雨夜与他撞上。
连心和推开窗子,无聊地盛着雨,倏然觉着一道探究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望过去就是一个顶清俊的小公子。
他神色复杂,在雨中冲他说了几句话。
“啊!什么?”连心和也不怕人听到,大着嗓门问。
“……”对方嘭地关上了窗。
也许这又是他们公子哥儿什么风月的把戏,在雨夜里隔着迷蒙雨幕,深情对望。
连心和不懂这些,他想的是明天能不能吃到红烧鲤鱼。
少爷在书院,老爷在外面。一种后院摆设也安分守己,他只能整日看雨看花看落日。无聊得很,于是他在后院锄倒了一片不知是什么品种的黄花,开了一片菜地种南瓜,天可怜见,整日下雨,他连水也不用浇了。
看来自己还是有点用处,哪天老爷厌烦了把他也扫地出门,他还能跑到荒山脚下种种菜。
柳少爷可能以为这是什么名贵种,见他Jing心呵护,又铲死了一片建兰,便也命人掘起一株用白瓷花盆装盛摆在窗台上,整日观赏。
可笑煞了连心和。
直至有一日,一个丫鬟见他悉心养护终于忍不住多了嘴,“柳少爷为何悉心照料一盆南瓜?”
“南瓜?什么南瓜?”柳少爷懵了。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见过长在藤上的南瓜,这就闹笑话了嘛。
柳少爷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这个纨绔子弟终日耍人,有朝一日被人耍,气得暴跳如雷。
他把白瓷盆摔在连心和面前,质问他是何居心。
连心和笑吐了。
是真的笑吐,自己听柳少爷发脾气骂丫鬟,像是看到了飞仙楼的头牌使性子以打砸瓷器吸引贵客的注意,开心得多吃了两碗饭。
这不就吃撑了,他什么活儿也不干,还吃那么多。
柳少爷懵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跟他好好说话,他就吐了?
柳少爷被黄黄绿绿的呕吐物恶心走了,连心和擦了把嘴,越想越好笑,一边笑一边吐。
当日终于晴了一日,连心和听了一夜蛐蛐。
不过第二日他还在洗漱,丫鬟们就跑来同他告状,他的菜畦被拔了个干净,他种了个寂寞。
这堪比夺子之恨杀妻之仇,连心和暗暗记上一笔,等着秋后算账。
他日盼夜盼终于把老爷盼回来,但是老爷太累了,甚至没心思睡他,灾患的情况愈发严重了,光一个地方就因为瘟疫和饥荒死了万余口,此后田间地里根本无人,顷刻成荒田。
沿途多设关卡也挡不住浩浩荡荡的逃难的人,他们甚至为了绕开关卡,不惜翻过一座座山以求活下去。
连心和突然庆幸自己好歹是活了下来。
老爷的的几支运输队里被抢夺了一支,损失不算多,但是也足够他烦上一阵。
报复柳少爷的事只好延后再说了。
老爷在家中待的时间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奔走,找寻押送钱粮的人,转运使大人给他施加了不少压力,暗地里答应之后分他一成。
不过这些连心和是不知道的,也是后来事情败露才渐渐听说。
为什么说这个柳少爷是个下流胚呢,这自然不是空xue来风,他住在黎家——老爷姓黎,还睡少爷的侍女,真是胆大妄为至极。
忽有一日,连心和终于琢磨了一个损招,里头披了件薄纱就去找这个柳少爷。
他在外头喊了几声,衣衫不整的侍女匆匆跑出来,连心和不管不顾地闯进去,重重幕帘后,一个半裸的男人撩了一把头发。
“你来干什么?”
“看来柳兄日子过得倒是有滋有味。”连心和皮笑rou不笑。
“我过得如何不需要你Cao心,请回吧。”柳少爷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别急呀,”连心和撩开帘幕,珠翠碰撞得叮当响,“我可是弃捐前嫌,带着一番好意来找你了。”
他把外衣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