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他大力甩开陈岁的脏手,不顾情面地吼他:“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陈岁被任暄一句话唬住,不吭声地缩回了手。退却了唯唯诺诺的应承,只剩下被激怒的戾气,任暄站在对面,却不再是他熟悉的样子。“暄儿,不至于吧。”
陈岁退了半步,任暄抬起的眼眸被红色的血丝覆盖,狠厉、悲愤、执着,每一种情绪都似一把利剑,想把陈岁穿透。陈岁是体格上的勇者,却成了气势上的懦夫,他不敢回应任暄眼底的失望,任凭它鞭笞所剩不多的道德。
“暄儿,我跟你说过,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你不愿意,那咱们就还是朋友,和以前一样。”
“朋友?陈岁,你真的当过我是朋友么?我们之间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我对你有求必应,你对我,又付出过什么呢?”任暄自嘲地苦笑一声,手里的食材坠落到地。橘子打着滚从袋子里翻出,散落一地的是他无法拼凑的失望。
“但是我从不介意,因为我喜欢过你,每次被你利用我都甘之如饴,像狗一样心甘情愿跟在你背后。直到最近才弄清楚,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既然你喜欢女人,为什么不痛快地拒绝我?一次次暗示我,给我希望,让我深陷在你给我营造的错觉里,直到我彻底没用了再头也不回地踹开。”
任暄因为愤怒而哽咽,眼尾的猩红因shi润而更加显眼,他的肩膀颤抖着,像是轻轻一碰就会崩溃碎裂。
“现在还在我的家里做出这种事情,你不尊重我也就罢了,为什么占尽好处还要来伤害我,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任暄把眼泪死死憋在眼眶里,在最后的相处中给自己挣一份体面。
陈岁高他一头,却被他斥责得不发一言。任暄侧抬着脸,满目悲怆如丧家之犬,脊背却直直挺立着,昭示着内里一团不散的底气。“陈岁,你从我家里搬出去吧。”
一个意料之外的决定把陈岁从沉睡僵尸的状态中唤醒,他提着肩向任暄一步步逼近,把他从门口退回客厅中间。“你赶我走?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么,这么多年都是假的?还是交了男朋友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发狠地捏住任暄的肩膀,整个人散发出陌生的狠厉,不甘和背叛具化成型,融入指尖深深嵌进rou里。“你以为我为什么来找你?因为拐跑我女朋友的那个小白脸和你一个姓。”
他抬起手掌在任暄发白的脸颊羞辱地拍了几下,然后一把捏住他的下颚,把他的下半脸拧得扭曲变形。“和你一样一副白嫩文静的欠Cao样。我就是想上你一回解解气,没想到你还装腔作势地假矜持。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些搞屁股的同性恋多让人恶心,要不是你还有点用处我哪能理你这么多年!”
任暄用力把钳制在下巴上的手推开,脸颊被捏出红印,人也踉跄地晃了几下。他直指着陈岁眉心,喊出近乎嘶吼的声音:“陈岁,你不是人!现在就给我滚!”
陈岁一巴掌就把他的手腕打开,碗大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捶在他胸口,任暄当即被捶倒在地,沙发都撞出一大段距离。“让老子滚,你也配!”
任暄胸口像裂开一样疼,他撑住胳膊想起身,被打歪的手腕根本使不上力气。他试着动了几次,直到靠近沙发的手掌蹭到了某样滑腻的物体,他慢慢把手挪开,俩人视线齐齐看了过去,是一个用过的打了结的安全套。
谎言被拆穿个彻底,这屋里的东西都让任暄觉得恶心。陈岁早无脸面可言,气急败坏地踹向任暄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茶几,那些任暄喜欢的小玩意乒乒乓乓散落一地,原本一片狼藉的房间更是雪上加霜。
陈岁无视瘫在地上的任暄,回房间简单整理了行李,乱七八糟的东西往箱里一塞,连带着小卧室的家具也跟着遭殃。
他拖着箱子临走前还不忘耍狠,指着站不起来的任暄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给我等着。”说完把门狠狠一甩,整个楼道都惊出了响。
中午任暄前脚出了门,程云峰后脚就开始后悔。他坐在家里越寻思越不对味,他跟任暄闹脾气不正对了陈岁的路,把任暄往外边推。他又想起万山月老庙里大师指点的话:“要一心一意地对待他,相信他,不离不弃地支持他,自然会扫除障碍,抓住缘分。”
如果硬要说那不靠谱的签跟现实有什么联系,那一定指的就是现在。陈岁自然算不上任暄分了叉的姻缘,可这时候没把人牢牢攥在身边,可不就成了痛失姻缘的傻子。
程云峰只想把任暄接回来,俩人恩恩爱爱住在自己的小公寓里,白天骑车送他上班,晚上接回店里吃饭。姓陈的爱什么搬走什么时候搬,一天也别想搅合他和任暄的小日子。
天黑的很快,外边传来几声闷雷,任暄抱着膝坐在地板上,全身无一处不疼。他疼初恋是个畜生,他疼男朋友生了他的气,他疼自己想努力做好一切,却把所有都搞砸了。
静止的房间像黑暗中的画面,随着天色渐晚逐渐拉长光影的墨条。手机铃声敲碎了一室宁静,不懂事地催促任暄正视一团乱麻的房间。
他摸着黑把手机从兜里掏出,屏幕的光线有些许刺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