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也来不及换,迈着大步踏进客厅,寻着一丝啜泣才发现窝在地上红着眼睛的任暄。
他冲过去推开碍事的茶几,蹲下来搂住任暄的肩膀想把他扶到沙发上坐好,但任暄反过来死死抱住他,抵在他的肩头泣不成声。
程云峰心疼得要碎了,因为自己吃醋闹脾气,却让任暄受了委屈。他尽心收拾的家,他尽力宝贝的人,都像垃圾一样被扔在一边。
程云峰只自责到一半,就看到那只丢弃在旁的安全套,一下气急了眼:“这个畜生!”他以为陈岁对任暄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激动地挣脱了任暄的怀抱,从领口拉扯他的衣服,检查身上有无其他要紧的伤痕。
外套被全部拉开,肩膀都露出大半,任暄才恍然知晓程云峰突然暴躁的原因,摁住了他继续撕扯的手掌。“我没事,是陈岁往家里带了女人。”
裸露在外的皮rou干干净净,程云峰才停下手,帮他拽回衣服遮好。他单膝跪地忍着气问他:“那个杂碎在哪?”
“我把他赶走了。”
“赶走了好。”程云峰架着任暄胳膊,想把人弄到沙发上,正是秋日凉的时候,冰冷的地面坐久了容易伤风感冒。
任暄再一次拒绝了坐回沙发的想法,坚决地把程云峰的胳膊挡开:“不坐,恶心。明天就把它扔了。”
程云峰把任暄扶到卧室里,脱下衣服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手腕没有大碍,胸口却浮起一片紫红的淤青。程云峰当下就要找陈岁算账,被任暄按着胳膊拉了下来。
“为了他不值得,你再伤了碰了,或留下什么前科,我就真去跟他拼命了。”程云峰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扣好任暄睡衣胸前的纽扣。“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有什么咽不下的,”任暄笑着揉了揉程云峰毛茸茸的脑袋,“老死不相往来总好过没完没了的拉扯。”
程云峰在心里替任暄抱不平,又庆幸陈岁终于滚出了任暄的生活圈。任暄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陈岁只要敢明目张胆冲他使手段,他有一万种方法给他好看。如果他转头找任暄麻烦,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风险他都不敢冒失。
“那个王八蛋是不是有家里的钥匙?”
任暄抿着嘴点了点头。程云峰去楼道里照着小广告找了个开锁的大哥,好说歹说加了200块钱,才冒着雨黑天上门给他重新换了把新的防盗锁。
趁着换锁的空挡,程云峰把家里所有灯都打开,去卫生间找出刷马桶才用的手套戴好,拿着大垃圾袋,把和陈岁有关的东西一件件全部丢掉。
“乱搞男女关系,也不知道有什么脏病。”任暄就跟在他旁边,和他商量着每件物品的去留。
俩人把小床的床单枕套一并扯了下来,塞进垃圾袋里。“这床单我还睡过,都有感情了。”程云峰边扔还边舍不得,他记得第一次留宿在任暄家里,任暄帮他新换的就是眼前的蓝色床单。
“你要喜欢我再给你买套一样的,你就搬到小床睡。”扔东西有种神奇的魔力,坏情绪随着被丢弃的物件,远离了逐渐Yin转晴的任暄。
“我不去,我就跟你睡。盖一床被,枕一个枕头。”说着程云峰转过身,撑着两条结实的胳膊把任暄堵在书架上,他低下头,俩人越来越近,额头就要贴在一起。“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程云峰收拢胳膊,用大臂夹着他的肩膀,脑袋抵在他的颈窝,像忏悔又像撒娇。“宝贝儿我错了,我不该跟你闹脾气,我要是早点把你接走就不会有这些事。”
“说到底还是我不好。”任暄搂上程云峰的后背,一下一下轻拍着安抚:“是我过界了,我应该考虑你的感受,一开始就不该让他搬进来。”他shi润的嘴唇贴上程云峰浓密的鬓角,嘟囔了一句思量了整晚的情话:“你才是我最该在乎的人。”
俩人拥抱了很久程云峰才不舍地从他身上离开,他抬眼便看见两人的合照立在头顶,镜面在灯光下看着更显眼。“照片你一直放在这?”
“是啊。虽然有点傻。”程云峰把相框拿在手里,隔着手套从上到下擦了一遍,“再照张好看的换上。”
俩人收拾到半夜才把陈岁的痕迹一扫而光,任暄让程云峰留下来过夜,并把换洗的衣物也一并准备好。程云峰要洗漱时才委屈巴巴地想起,不仅陈岁的痕迹没有了,自己的洗漱用品也没了踪影。
任暄打开衣柜,把之前收好的程云峰的东西全都找了出来,牙刷、毛巾、须后水,干干净净一样不少。
第二天任暄照常上班,程云峰则骑车去了家具市场,跟任暄隔着手机云挑选了一张新的沙发,雷厉风行地雇了师傅搬好。任暄回到家时不仅恼人的沙发换成新的,连晚饭也热腾腾地摆好在餐桌上。
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爱人,一个柴米油盐的小家。程云峰不光给了他一切,还给了他想都不敢想的、世间最好的爱情。
在这之后程云峰彻底赖在了任暄家里,颇有小别胜新婚的感觉。竹西突然袭来一股强降温的寒流,任暄还真的贴心地帮程云峰买了一个黑色的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