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少一些耐心。
陈岁仰头看他,顶灯在任暄脑后,他抬手遮住眼睛,挡住刺眼的光线和任暄质问的眼神。“我就随口一提,他们也不认识你。”
“陈岁,这是第二次了。我希望你能学会朋友之间最起码的尊重。”任暄生他气,十几年头一回,不气他几次三番的麻烦,而是一而再地作践自己对他的包容。
陈岁不服气,几句话点了他的捻子,积攒的酒劲一下上了头,他撑起身子不耐烦地敲了两下茶几的玻璃台面:“任暄你矫不矫情。你要是跟我好了,他们早晚都得知道,现在你又不愿意,那几个大老爷们至于成天跟别人宣扬你那破事?”
陈岁声音大,越说越觉得占理,他站起身两步跨到任暄身边,靠在他耳边羞辱他:“在床上当下边的,在外边又含羞带臊,事都干了,喊你句妞儿怎么了?”
任暄红着眼睛瞪他,拳头在身侧握地紧紧地。陈岁撒够了气心里痛快,甩着肩膀把挡路的任暄撞开,大摇大摆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任暄在开着灯的客厅坐到半夜,他想不通陈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即使以前那些不清不楚地回应都是他的自作多情,这些年对他不计回报的付出也不该换回这样的对待。
夜深人静是自我检讨的最佳时刻,任暄说服自己陈岁只是婚前分手的打击太重,而自己不声不响的恋爱让他生出失去朋友的双重背叛感。他用最牵强的理由为陈岁开脱,实则是不愿面对撕下伪装、被他当成曙光追随了整个年少的陈岁。
直到正式开工前家里的气氛都很尴尬,陈岁尽量不待在家里,任暄也总是窝在房间,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两个人,几天内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期间任暄给程云峰发出的消息没有回复,电话也总是无人接听。程云峰铁了心憋着气,逼着任暄和陈岁做个了断。
程云峰的心思不难懂,但这个了断却不好做。程云峰和陈岁在任暄那从来都是两个方向,一面是自由阳光的爱人,一面是共同成长的知己,即使头也不回地选了程云峰,也没必要跟陈岁一拍两散。就算要划清界限,也不能趁人之危当即就把人赶出家门。
任暄夹在两边不讨好的处境里熬了一周,选在一个还算风和日丽的工作日,下了班提了几样程云峰还算爱吃的水果去了“小文艺。”
程云峰平时总记不得吃水果,手指因为缺乏维生素时常冒出倒戗刺,他又忍不住拉扯,指甲下面便有许多透着红的小伤口。任暄靠在车窗上琢磨,没见面的这些天没有他把洗好的水果塞在眼前,程云峰一定偷懒没吃。
领班一眼认出进门的任暄,遗憾地告知他老板有事提前回家了。任暄跟她道了谢,又拎着东西去了程云峰的公寓。
他在门口按了许久的门铃,室内都没有传来走动的人声,任暄又拨了遍程云峰的号码,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本想把水果留在门口,但公寓走廊是开放的,来往人员杂乱,任暄等了很久仍不见程云峰的踪影,只得拎着东西回家去了。
等了空门的任暄也没有生气,他愿意体谅程云峰的脾气,回想起那晚把撂下狠话的程云峰一个人扔在家里,任暄还是有些内疚和后悔。如果他肯多分出些耐心,和程云峰平和地商量出个结果,也许两个人也不会冷战到今天。
周六他起了个大早,正要出门时碰到陈岁睡眼惺忪地开门去厕所,两个人隔着半个客厅模糊地问了声好,任暄临出门时告诉陈岁他周日晚上才会回家。
任暄晃悠着坐了最早班的公交车,车厢很空,只有结伴买菜的阿姨在抱怨rou价。周末早起的人大都满身的Jing气神,擦肩而过都能被传染明媚的心情。他在路边买了可口的早点,拎着两只沉甸甸的袋子敲响了程云峰的家门。
程云峰在猫眼瞅了一眼,慢慢悠悠地开了门。赤着胸膛,胯上挂着明显临时套上而裤腰歪着的运动裤,不情不愿地把门敞开个入口。“你来干嘛?怎么不在家照顾你的‘好兄弟’。”
程云峰嘴上逞强,手上却主动接过了任暄的早餐,又主动挪开身子,给任暄让出一条进门的路。
程云峰简单洗了把脸,出来时任暄已经把早餐在茶几上摆好。他捡起一件起了皱的卫衣套上,坐在任暄对面,俩人吃了一顿无言的早餐。
事情的发展和任暄预想的不一样,程云峰比他想象中倔强得多,对陈岁的态度不肯让步分毫,甚至可以说没得商量。
程云峰坚持让陈岁从任暄的家里搬出去,并再度强调他对任暄没安好心。任暄这次没有反驳,但就因此把陈岁赶出去依旧不是任暄可以接受的做法。
俩人僵持了一天,把任暄早上的好心情消磨得彻底。他原本信心满满可以协商一个解决方案,结果甲方油盐不进,只拍给他“炸毁项目”一个决定。
俩人甚至没能好好吃一顿晚饭就背对背各自睡了,任暄能感觉到程云峰在那头辗转反侧,他自己也是彻夜难眠。
第二天俩人均顶着一副黑眼圈醒来,天气也很应景,Yin沉沉风雨欲来的样子。程云峰担心任暄挨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