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的胳膊后抻,随手一划拉,指明方向,“耳朵够尖的,这你都能听到?”
苏沐橙搡着门,“我正好站在衣架这整理衣服嘛。”
正说着,叶修走到近前,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到客厅,叶修通知苏沐橙,“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
“哦好,公司有事啊?”苏沐橙随口一问。
“嗯,也没啥大事。楚云秀没和你一起?”
“我还得再呆一阵,没玩够。云秀见当事人去了,说是后天就过堂了。”
“想玩就玩,随便你。”嘴上答着话,叶修心下念道,周泽楷还是有点运道的,证据拿来,刚好赶得上过堂。
苏沐橙买的椰子喝了一半,刚才开门去了,顺手搁在茶几上,她拿过来继续捧着吸。叶修站在门口,脱下外套,拉开柜门,往衣架上挂,挂好转过身,发现苏沐橙正咬着吸管,喝得心不在焉,盯着他看得认真,“你看什么呢?想好晚上吃什么了没?”
“想好了,云秀走之前给我抄了个地址,让咱去那尝尝。”苏沐橙先交代了后一个问题。
“行啊,我头有点晕,有没有糖?先江湖救个急。”忙了整天,叶修缺糖,不止头晕,腿脚上也是抽掉力气得软。
苏沐橙赶紧推了桌上的一个小铁盒过去,“有有,这里面都是”,她正好借题发挥一下,“我觉得你比我昨天见到的又瘦了。”说着纤纤食指隔空戳向叶修怀了孕后反而消减下来的脸。
“哪有这么比的?一天就能看出事来了?”叶修被她搞败了,哭笑不得,走过去掀开铁盒盖子,接连拆了两块牛nai糖丢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嚼嚼。
“我不是一般人。”苏沐橙言之凿凿。
“那也是肚子太大衬得,你没发现我的肚子比昨天见到的又大了么?”叶修含含糊糊地说,正好侧面向苏沐橙站,两条胳膊摆在肚子面前,上下划着夸张的圆弧。
“嗯嗯。”苏沐橙捧场地狂点头。
她心里贸贸然地钻出一个或许不合时宜的想法,从叶修脸上,大多只能看得出他累或不累,看不出他真实的喜怒哀乐,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能让他甘愿被标记,继而怀孕生子的人,不仅自己是个幸运儿,对叶修而言,有人能入得他眼、入得他心,伴他左右,叶修何尝不是同样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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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华白忙了这些天,打着旗号来讨钱的不少,提供的线索没一样用得着。
轮回那头,相对其他董事,杜明和吴启人微言轻,只能是勉强顶住众议,苦苦支撑,这才没被媒体缠绕上来的压力引爆舆论高chao。他们三个知情者,嘴上不讨论,心里都明白,后天过堂之后,若周泽楷被判有罪,那恐怕才是真正的洪水漫天时。
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周泽楷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要说他没有压力、内心毫不焦虑,那是假的,只是其他人可以把压力过渡给他,他能过渡给谁呢?只能硬吃硬抗,习以为常地硬吃硬抗。
下午三点,周泽楷和楚云秀相约商量庭审的细节。案情没有新的进展,没有新的证据支持,他们可以商量的,不过就是把已经商量好的条条框框拿出来再度确认。虽然人证对周泽楷不利,但缺乏直接物证佐证,这案子还没到可以听天由命的地步,而周泽楷自身的表现,在一定程度上会对法官产生相应的或好或坏的引导,很重要。
如果守在外间的狱警能听见里间声音的话,他会以为屋子里只坐了楚云秀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周泽楷鲜少说些鼓励下属的话,楚云秀不是他下属,也不了解他的为人,为振士气,该说的就不能省了。
他抢了本该归楚云秀的台词,“你不会输的,要有信心。”
在律师和当事人一条心同仇敌忾的优渥氛围中,楚云秀仿佛嗅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天气从大清早就开始发闷,粘热粘热的,没有风,人走在外面像周身都包进一大块绸子里面,天色又Yin又灰,头顶上始终聚了一层乌厚的云,在盘桓着,走到哪跟到哪。叶修提着成箱的钱,刚出银行走了两步,寻到一处宽檐的商铺,靠着墙纳凉,后背就被蒸得shi了小块。
手机响铃,叶修接起来,是他的股票经纪,打过来汇报工作,交代进项。快两点了,叶修在等郑乘风的电话,没说两句就挂了。他觉得口干,又很想吃东西,就往前蹭了两步,向街边兜生意的推车小贩买了份荔枝冰,将手提箱放到两条小腿间夹挡着,端住纸碗猛吃。
郑乘风还算守时,整点的秒数没走到头,就打来了电话。然后他贯彻了大多数收赎金的绑匪都奉行的政策,怕叶修临阵搞事,指挥着叶修穿街走巷,打车下车,爬天桥下地下通道,大肆折腾。每到一个指定地点,还没等叶修把气喘匀,电话就打进来,限时给他,赶往下一个地点。
叶修一拖二,拼命似的拼出来一份矫捷,拼得等见到郑乘风真身时,外观都好像失足落入泳池好不容易才爬上岸那样。
巧了,叶郑二人见面的地方就是那天叶修遇过袭的集市外围。日子转了个轮回,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