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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阳的东亚男人。好吧,看来她只好把实话讲出来了:她绝对绝对不会和一个越南人共享丈夫,她宁可他去跟波兰妓女或者南美妓女睡。

    与那个人“共侍”一夫让高贵的她受到羞辱。她忍受不了丈夫用他奸淫过安南男子的阴茎伸进她的阴道来。她忍受不了那团沾染丈夫血脉的胎绒在她体内多待一秒钟。她的孩子像一件被泼上污水的裙子,恶心地、湿答答地贴在她皮肤上,她迫不及待地把它脱下来踢开。

    她不是受男人驱使的奴隶,她不是哪个男人的一条母狗。那个安南奴隶能容忍情人对自己做任何事,所以她的丈夫更爱安南情人。

    “我是一个妻子,没有一个妻子会容忍丈夫如此侮辱自己。”妻子说。她举起那个玉石镯子,照着瓷砖地狠狠摔下去,镯子瞬间四分五裂,碎片迸得到处都是。

    嘉尔曼把她的婚房里里外外摔砸了一遍,最后她把手指上的红宝石婚戒摘下来摔在丈夫脚下,冷笑着说睡你的越南婊子去吧,这下你如愿了莱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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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尔曼去做了流产手术。一个星期后他们对簿公堂。

    他的妻子迅速地从这桩婚姻里抽身,不拖泥带水,没有一丝留念。她立马叫来律师,准备起诉她的丈夫,可能是出于报复目的,她决意夺走所有的共同财产,让她的丈夫净身出户。

    他的爱情与他的阶层是对立的关系。白人少爷沮丧地发现他没有妥协的中间道路可走,他要是想跟那个安南情人在一起,就非得拿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优渥的生活,上层的社会地位,还有声誉做交换才成。而他的父亲和妻子先他一步做出了选择,他们舍弃了他。

    莱昂·道纳迪厄像一个被丢出酒店大堂的乞丐一样,上流社会把这个选择了安南情人的白人少爷一脚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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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头把法国情人领到黄种劳工睡觉的木棚里,指着缩在里面的那个脚上烂着梅毒疮的安南人。工头问他,认准了吗?

    法国人摘下帽子,弯腰钻进那个不太干净的树屋里,也许是眼前的场面太悲惨,令他于心不忍,他用手帕掩住了鼻子。情人处于半昏迷状态,闭着眼睛,面色焦黄,嘴唇干裂,头发打缕,贴在头皮和脸颊上,活像一条营养不良的细猫。阮的身上也穿着跟其他越南劳工一样的黑布褂子,除此之外,他的长发被剃掉了。

    法国人脱下干净的白西装外套,裹在情人肮脏的身体上,他把阮从那个臭烘烘的棚屋里抱出来,抱到蓝旗亚小轿车里。他没有叫醒他,这样等情人醒来时,便会发现自己已经从橡胶园回到了天堂般的西贡城。

    种植园主向莱昂少爷索要一万法郎,莱昂身上没有那么多现钱,他向种植园主签下一张支票,对方不收支票——怕兑不出钱来。种植园主为难地说:至少得留下三千的现钱才能带人走,莱昂掏干净全身上下的衣兜,总共凑出两千七百皮阿斯特,仍然不够,于是莱昂少爷摘下手指上的金纹章戒指,那枚戒指上刻着外祖父家族的族徽,戴在白人少爷的小指上十几年了。莱昂把金戒指摘下来,搁在奴隶主的办公桌上。

    得得得,那就这样吧。可以了,赶紧把人领走吧。种植园主勉为其难收下钱和金子。实际上,那个病得快死了的安南奴隶根本值不上一枚金戒指,那就算个能吃饭喘气的死人罢了,一个死人,卖了将近五千法郎。

    那个时候莱昂少爷户头里的钱已经支不出来了,法院冻结了他的银行账户,他正在被他的妻子起诉离婚,即将面临支付一笔巨额的赔偿金。

    嘉尔曼声称前夫有性病,她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流产的。她危言耸听,宣称自己将来很可能无法再生育,还拿出了医生作的证明,她一门心思想把前夫告到破产。

    法官最终判决他需要赔偿前妻两百万法郎,没有父亲的经济支持,赔偿款完全由莱昂少爷个人承担,债务人资不抵债,名下的不动产被法院强制拍卖,包括永隆的那栋小洋楼。

    事实上,我并没有多少钱,除了在印度支那的两套房产,和一些股票、基金,只剩下母亲当年留给我的几十万法郎的遗产。

    执行官带着两个见证人来家里登记抵押物品,盘子、锅子、烛台、椅子、中国窗帘、柞丝绸西装……什么都不放过,通通被清点入册。执行官进到下等仆人的棚屋里来,把阮一年前遗留在那里的各色旗袍和白绸裤子翻出来,钢笔在牛角墨水瓶里蘸一蘸,继续登记。

    他把红宝石戒指藏在了黑羊皮手提箱的夹层里,和翡翠镯子的碎片一样装在牛皮纸袋里。

    执行官走了。莱昂保下了那枚价值十万法郎的结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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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在法国少爷的怀里醒过来了,他与莱昂正躺在堤岸的那间旧公寓的藤条床上。他摸摸莱昂的脸,告诉他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莱昂掏出那枚违法窝藏的红宝石戒指给他看,阮茫然地问他:发生了什么?

    莱昂把红宝石戒指重新戴回他的手指上。我离婚了。莱昂亲热地把他搂进怀里。

    「还有呢?」情况没有这么简单。

    于是莱昂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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