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瑜。”陆玖垂眸,一锤定音地说道。
徐月知点头:“没错,就是她。如今皇上皇后都没办法管事,东宫之内的太子和太子妃就更不必说了,皇太孙一死,陆瑜算是皇宫里第一第二的位置。她不久之前才替江炜生下皇长重孙,江炜无能,有时候她说的话比江炜还有分量。”
陆玖细细听着,与徐月知一同踏上马车。
徐月知坚持要先送陆玖回王府,自己再回去,陆玖拗不过她,于是同意。
马车沿着御街往回走,徐月知一边把这段时间从徐云知口中听来的话都告诉了陆玖,朝野内的这些动向都说得一清二楚。
陆玖沉yin:“没想到,陆瑜的手已经伸得这么长了,说得难听点,她这只怕是在祸乱国政。”
“帝后与太子夫妇都病着,可不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吗?”徐月知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神情,顿了顿,她又奇怪道,“只是不知道陆瑜一个妇人,什么时候会有这么大的能力,现在朝中上下都称赞她有贤良之态,命格贵重,极力地把她往未来的皇后之位上捧。”
徐月知的脸上闪过一丝晦涩,低声道:“而且你还不知道吧?如今陆瑜受着这些追捧,人都快飘到天上了,前些天孟国公府的夫人同恒郡王家的王妃入宫请安,也不知道是哪里没遂陆瑜的意,遭了陆瑜好大的一通脾气。”
陆玖皱了皱眉:“这孟国公府的夫人与郡王妃也算是老牌的贵族了,从前就算是太子妃,也要给她们面子,陆瑜倒是把太子妃都忌惮的人也训斥了一遍。”
“还不是因为朝中都默认她是未来的皇后?”徐月知冷嗤一声,“太子妃出身微末小族,她这位置与未来的皇后太后之位都未必能保得住,倒是陆瑜出身你们陆家,家底雄厚,将来一个不定她做了皇后,你们家的姑母陆良娣就是太后,所以那些人还不赶紧见风使舵?”
“现在别说是国公府夫人和郡王妃了,只怕是太子妃,陆瑜也不见得放在眼里。”
陆玖静静听着,沉yin道:“亢龙有悔,月满则亏,登高跌重。陆瑜这么做,若是将来当不成皇后,只怕光是今日树下的敌人也够她喝一壶。”
徐月知满眼不屑:“她如今早就以为后位稳如泰山了,哪里会想这些晦气事?”顿了顿,她又整肃面容,认真地看着陆玖道,“不过玖玖,这段时间,咱们最好还是避其锋芒。”
“我知道。”陆玖轻轻点头,眼看着马车已经停在了齐王府的角门前,于是转过头对徐月知说,“一会儿我下了车,让马车送你回去。”
徐月知点头说好,看着陆玖由侍女搀扶,缓缓踩着脚踏下车。
可她双脚刚落地,王府角门之内早已经焦急翘首期盼的风莲便急忙地赶来:“主子,不好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到如今,陆玖听这一句“不好了”已经听得麻木。
齐王府蒙冤成为勾结蛮真的叛徒这件事情已经是最坏的消息,相比之下,别的任何消息,陆玖都觉得能够接受。
因为,最坏的境况也不过现在这样。
陆玖稳了稳心神,问道:“是什么事?”
马车上的徐月知也不由得打起了帷幔,紧张地看着风莲。
风莲的眼睛肿着,显然是不久前刚哭过。她看向陆玖道:“刚才侯府里有一个荣景院的小丫鬟哭着上门,说是珈珞嬷嬷悄悄送她出来报信的,说长公主快要病死了,老爷外派不在府中,夫人不给长公主请大夫,还封锁了荣景院不许人出入,要您快去救救长公主!”
“你说什么?宣平侯夫人把华阳长公主关在院子里不许请大夫?”徐月知一瞬惊呆,脱口而出。
听见风莲回话的一刹那,陆玖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好像都被人掀起来了,头晕目眩。
风莲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马车上的徐月知已经跳下来,一把将陆玖揽在怀中。
陆玖靠着徐月知,脸色发白,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嘴唇翳翳而动地问道:“怎么回事?长公主怎么会病了?”
风莲身后一个小丫鬟立即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了陆玖的跟前,哭着说道:“回三姑nainai的话,奴婢是荣景院的丫鬟衔香,五天前,宫里的皇孙妃过来请安,与夫人说了些什么,自从皇孙妃离开之后,没多久长公主就病了,而且一日比一日的严重,浑身高热,心悸难忍,身上还长了一大块一大块的黑斑,夫人说长公主这得的是什么不干不净的病,会过人,于是就把荣景院上下封锁起来,不许人出入,只准她吩咐的大夫进来看病,但是……但是大夫一次都没有来过。”
“珈珞嬷嬷想要冲出去找良医来为长公主诊治,可是守卫在荣景院门口的侍卫却不许人出入,甚至还把珈珞嬷嬷的腿打断了。”
“我年纪小,好躲藏,于是珈珞嬷嬷趁着机会把我从后院一个狗洞里塞了出去,要我来找您,求您赶紧回去救长公主,您若是再不去,只怕公主就……”
衔香哭得泣不成声,陆玖听得脸色发白。
她的拳头紧紧地攥起,手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