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见外面的婆子来传报,说陆玖带着人马冲进来, 她原本正闲情逸致取发簪的手猛地一抖, 大惊失色地道:“什么!?”
身边的两个心腹嬷嬷听见这话亦是不可置信:“三姑nainai怎么会来?”
魏氏一瞬就想明白了,恶狠狠地一咬牙:“必然是荣景院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派人出去报信!来人,跟我过去!”
说着,她站起身, 连披散了一半的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收拾,伸过手抓起身旁一件外氅,跌跌撞撞地带着人就往荣景院的方向跑。
这边, 陆玖带着徐月知、曹影等一众人一路沿着回廊走到荣景院的大门前,身旁无数陆家的奴仆们前赴后继地想要拖延:“三姑nainai,这漏夜已深, 您这么过去会惊扰长公主的!”
“您来还没喝杯茶吧?奴婢伺候您去前面的花厅里喝杯茶, 您挺着肚子, 不宜走动!”
陆玖对周身这些阻拦的人视若无睹,一心一意朝着荣景院门内走,浑身气质肃冷, 颇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态度:“曹影,把这些人弄开。”
跟在背后的曹影无声抱拳,而后转头给了身后的手下们一个眼神,手下们立即会意上前, 蛮横地将这些想要阻挠陆玖前进的人踢开。
“滚!”
“都滚开, 别挡着我们世子妃的路!”
陆玖越开这乌七八糟的一堆人,站在家丁们严密把守的荣景院门前。
这些家丁奉魏氏之命在这里看守,见到陆玖想要进去, 便抱拳硬声说:“三姑nainai,您不能进去,长公主在里面养病。”
陆玖拢着一袭玄色披风站在他们面前,冷眼盯着那回话的家丁说:“既然是养病,我进去探望有何不可?”
家丁说:“这是夫人的吩咐,长公主殿下身上的病可能会过人,所以不能放任何人进去,您如今怀有身孕,更不能冒这个风险,小的也是为您好。”
陆玖听着家丁油盐不进的口气,冷冷嗤笑一声。
身后的衔香急忙道:“三姑nainai,他们在胡说八道!长公主身上的病根本就不会过人,否则我伺候长公主这么久,为什么没被传染?珈珞嬷嬷贴身伺候在长公主身边,也一点事都没有!”
那家丁一噎,低下头道:“无论如何,你们不能进去,这是夫人的吩咐。”
陆玖淡淡地看着他,一双眸子如同寒潭冷月:“若是我非要进去探视,你又能如何?”
家丁咬着牙:“那姑nainai就别怪小的们无礼,小的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说着,他朝着身后四五十个家丁一挥手,号令发出,那些家丁们顿时握紧了手里的棍棒,虎视眈眈地看着陆玖及其背后的一群人。
家丁首领冷着脸道:“希望姑nainai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陆玖的面容依然无波无澜:“巧了,我这人就喜欢吃罚酒。”说着,全然不看那些家丁,径直踏步朝着荣景院紧闭的院门里走。
家丁们见她不听劝告,于是也不留情面了,二三十人一起冲上去,想要把陆玖与徐月知二人一同拉下台阶。
可这些人还没碰到二人的一片衣角,只见之前站在陆玖身后的那些侍卫们闪身而上,家丁们还没看清是怎么个招数,自己就已经身体一轻,被那些人凌空一一踹了出去。
陆玖今夜带来的都是曹影手底下最能打的侍卫,一个王府的侍卫就已经能抵挡陆家十个没用的家丁,一瞬间,那四五十个家丁就被打得东倒西歪,而曹影手下的那些侍卫面色轻描淡写,好像刚才这番动静还不够他们热热身的。
陆玖不疾不徐地站在紧闭的大门前。
大门上被一道铁链锁住。
陆玖看见这铁链心里更冷,魏氏所谓的静养,就是把她的祖母当做犯人一样囚禁在这院子里。
“月知。”陆玖侧眸看向徐月知,朝着这把铁链锁扬了扬下巴。
徐月知会意,抬手就从肋下抽出一把弯刀。
她眸中寒光一凛,手里的弯刀猛然朝着那把铁链锁砍去。
削铁如泥。
一瞬间,缠绕在门上的铁链锁像一条死蛇般断成两截,当啷一声重重掉在地上。
锁一掉,陆玖应声一脚踹开大门,朝着门内的方向走。
她眼底含着热泪,大声朝着门内喊:“祖母,我回来了!”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从前富丽堂皇的荣景院今天却是冷清不堪,庭院当中连一个丫鬟都没看见,而原先打理得十分Jing致的花草树木枯的枯死,折断的折断,加之才下了雪,院子里更显狼狈凄清。
衔香抽噎着跟在陆玖身边,说:“自从夫人说长公主的病会过人之后,把院子里好多嬷嬷丫鬟全部都赶走了,只剩下我和珈珞嬷嬷还有几个小丫鬟在伺候。”
事至此,陆玖已经心疼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实在为魏氏的所为而感动无比恶心!
“你家夫人就这么对待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徐月知看到这满院凄清,愤愤不平,“我看可以直接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