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的那种生活终是没有等来,等来的却是另一番如地狱般的苦痛隐忍。那是她在西凤几个月后的某日,西凤帝宣召奉她进宫,彼时两人已是许多年未曾见过。他为自己给她带来的灾难道歉,他的无心之失害她失去了所有,还沦为了两国邦交的质子,她的儿子也从高高在上的太子变为了庶民,这些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才能弥补她。他承诺要给他们好的生活,让他们在西凤生活无忧,即使没有尊贵的头衔也能富足安乐的活着。她没想到他能说这些,或许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能吃饱喝暖就是幸福的事,而她如今所求与此无异,谁能想到曾经也是天之娇女的她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不过她并未对此有任何抱怨,生活赋予了她艰辛并非是生活的错,而是想要给她磨砺的机会,让她重新来认识这个世界。
“那就让我们死在一起。”颜素悠忽然从手腕间拔出匕首来指向自己的脖子威胁道。尖锐的刀锋抵着她白皙的脖颈,只要轻轻一划,就会有鲜血喷涌而出。说是威胁其实她连威胁的资本都没有,不过是赌西凤帝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不会让她死,否则他这些年来将她藏在祭司院中就没有意义了。说到底还是因为当年的那份亏欠,如果不曾利用过她,何须在这么多年中寝食难安,为此耿耿于怀。
她想见司夜离,到了此刻她很清楚,如果再不相见,此生怕是没机会了。以前不想认他是害怕给他带来麻烦,现在既然身份已不是秘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她急于迫切的想看看他,早就听闻他把皇权牢牢掌握在手中,为何还会落到今日的地步?对于司夜离所做她并无觉得有什么亏欠,正如纠缠于西凤帝的心魔那般,这是他欠他们的,若他们想要拿了又如何。她想她的阿离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分得清善恶,他早已是她的骄傲,无需她来教他明辨是非。
第5章 真实身世
彼时沈暮娩还在大理寺未曾离去,她告密有功,又帮西凤帝争取到禁军的拥护,此时正被西凤帝器重,通行都自由。她有能力潜伏在宫中数年深得帝心,自然就有能力成为西凤帝当下最倚重的人,更何况除了她他已无人可用。其实西凤帝手中并非所有兵权都交了出去,他所剩不多,无法与司夜离抗衡,但他赌的就是拥护司夜离的民心,只要民心溃散,他这个所谓的摄政王就是个谋权篡位的小人,被世人讨伐,又哪里还能坐稳位置。相对的司夜离不想失去民心就不得反抗,无论他是否真如传闻说言,只要他束手就擒沉默以待,那拥护他的民心就不会溃散,自会有信他的人站在他这边替
“这是我毕生的心愿。”颜素悠回答他,她的眼中是暗无的,从来不曾有过他,以前没有,往后也更不会有。这些清楚印记着他们当年的往事,一笔笔镌刻清晰,好似要将他的罪都尘封于史记中。
事实是她来西凤后过的日子艰苦,身为质子他们没有伺候的人,什么都需要亲自去做,不仅是家务如此,衣食裹腹都需要他们自己去挣。说这是朝臣们腹议的结果,她一个质子是没有权利享受白吃白喝的,百姓们都尚且知道要靠自己的劳动获取食物,她凭什么还养尊处优,做违背自己身份的事。这样的话连西凤帝都无从反驳,将派去的人都给撤了。颜素悠从前在相府时没受过什么苦,后来被封为妃后更是从未干过什么粗重的活,她此生唯一干过累的事就是习武,索性她也并非是个娇气之人,不过是靠着自己养活自己没什么可难,只要她能放得下身段,粗茶淡饭的生活未尝不好,时间久了反而会被人淡忘,那她的存在就不会碍谁的眼,反到是比在皇宫中自由。
“见了他又能如何?”西凤帝反问道。
若说当年后来又发生了何事,令得他们两人走向了陌路,大概就要从一段被禁封的往事中说起了。想必不少人从暗中还打探到了此事,毕竟那是关于宁氏一族被诛九族灭门的惨案,虽然这个当初在西凤声名显赫的宗族已不剩什么人,但前些年也因宁浩和玄月宫一事闹得满城风雨,连江湖都几经动荡,很是闹心,这才让宁氏这个姓又重新回到了世人的眼中。既然说到宁氏,不得不提的就是当年轰动朝野的夺嫡一事。说起来竟与南晋有相似之处,而这个相似的女主角正是颜素悠本人无疑。据说她来到西凤后就成了皇室的座上宾,非但没有身为人质的自觉,还与西凤帝走的很近,大有坐实他们二人不清不楚关系的事实。
做。她怂恿自己的儿子来篡他的国,还奢望着他能放过他们?那他们将他想的也太良善了,他自问自己所做皆是为了西凤,所以无论是谁都休想颠覆,是她都不行。
她向西凤帝行了个恭恭敬敬大礼,无论过去两人交情如何,他能帮她就该感激,毕竟他没有义务为她做这些。正当颜素悠起身之际却听到西凤帝声音低沉恳求道:“素悠,帮我个忙,或许你会为难,我知道这件事说出来会很荒唐,但我想不到其他更好的人选。我会为了此事而亏欠你,让你背负不该承受的,但你为我做的我都会记在心底,我会保你和你的孩子一世平安,还请你万莫拒绝。”颜素悠看着司夜离说道。当年的事就算被人误解她都不曾解释过一句,这是她给西凤帝的承诺,但在司夜离面前,她不想被他误解。